禮他。百無聊賴地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月光如瀉,滿地都是水銀。
不長時間,王東來了,一進門就嚷嚷:“你是越來越瀟灑了,吃飯都吃到高檔場所來了。”
我拉他坐下,訕笑道:“與時俱進啊這叫,社會在發展,咱們的肚子也得跟上時代的腳步不是?”
王東把手在眼前一拂,板著臉說:“別鬧了,找我來幹什麼?”
我先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對他說了一遍,末了說:“我是折騰完了,下一步該你了。”
“這麼亂?”王東皺著眉頭點了一根菸,“老虎這小子怎麼這麼辦事兒?他就不能親自去嘛。”
“別埋怨他了,已經這樣了,”我說,“老虎走了,他想讓你去幫他照應一下他那幫兄弟。”
“怎麼照應?”王東有些不悅。
“他那裡有個叫蝦米的,我讓他明天給我打電話,到時候你跟他談。”
“給不給工錢?”王東矜了矜鼻子,“這年頭可沒有白乾活兒的。”
服務員送來了扎啤,我讓他出去,遞給王東一紮,用我的杯子跟他一碰:“工錢給。等老虎回來再說。”
王東咕咚咕咚喝了一氣,噴著酒氣說:“他不是想把他那根鏈子給你嗎,我要了,拴狗用。”
我笑了:“行啊。不過你得給他管理好了那幫螞蟻,不然他一毛不拔。”
藉著月光輕飄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猛然與王老八打了一個照面,心情冷不丁一陣不爽,表情也僵硬起來…要是剛吃了個香噴噴的燒餅,陡然又看到一坨屎,估計也會有此刻我臉上出現的這種表情。王老八也看見了我,他微微一頓,停下腳步,直勾勾地望著我,嘴唇邊露出的兩顆大門牙,讓我想起了潛伏在河裡隨時準備出擊的大河馬,我落荒而去。
第三十五章 孤膽英雄
喝了一天酒,睡得就格外沉,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家裡很安靜,沒有來順咦裡哇啦的唸書聲,也沒有我爸爸走裡走外收拾房間的腳步聲,這種令人心悸的靜謐讓我感到一陣空虛◎夜王老八衝我呲牙是什麼意思?坐在床上抽了一陣煙,我嘩地拉開了窗簾,強烈的陽光讓我不得不閉上了眼睛,眼前是一片模糊的橘紅色,恍惚有許多雲彩在裡面飄,雲彩裡隱約可見一些一眨一眨的星星,很多星星在跑,有一顆星星墜落了,劃出一道閃亮的白光,讓我一下子聯想到大勇揮動斧子劈向老錢的鏡頭。我不能再坐下去了,我需要時刻掌握著這方面的資訊,包括老錢的生與死,也包括警察們的動向。
昨天晚上,我和王東正喝著酒,接了蝦米的一個電話。電話是從醫院那邊打來的。蝦米說,不知道因為什麼,大夫一趟一趟地往監護室跑,可能是老錢的症狀很不穩定。我問他,老錢家裡的人都去了嗎?蝦米說,全站在走廊上,他兩個兒子好象挺有錢的,拿著大哥大也不知道是聯絡什麼人,讓對方給他爹報仇。我說,你就在那裡一直監視著,沒有特殊情況不要找我,有特殊情況,不管多晚都要告訴我。蝦米說,目前就這樣了,我想回家歇歇。我說你先別回家,馬上到觀海樓來,你東哥想見見你。掛了電話,我問王東,老錢剛開始是跟你接觸的,聽說你還去他家裡喝過酒,他那兩個兒子是幹什麼的?
“沒見過面,”王東想了想,“他大兒子好象是個律師,小兒子在外地做生意,幹什麼的不知道。”
“律師?”我怔了一下,“好嘛,碰上茬子了……在哪兒幹?”
“讓我想想……”王東搓著頭皮想了一陣,“不是在本市,大學畢業直接分配在了外地。”
“那就好辦了,”我鬆了一口氣,“憑這個他就鬥不過蒯斌那幫地頭蛇。”
說著話,蝦米就來了。蝦米一見王東,很緊張,越發結巴了,“東東”了一百來下才把那個“哥”字喊出來。
王東說:“蝦米,老虎對你說我要去管理你們了?”
蝦米連喝了三杯酒,舌頭才利索了一點兒:“說,說了……我還以為是哪個東哥呢,原,原來是你。”
王東一怔:“你認識我?”
蝦米說:“認識大啦!在北墅勞改隊,當時你在後勤,我在伙房,經,經常看見你呢,”
王東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問他,我怎麼沒看見你?按說都是老鄉,應該有點兒印象的。蝦米說,我是個小雜役,你們都是“大頭皇”,咱們不是一個級別呀。然後眉飛色舞地說,有一次他看見王東在操場上打籃球,不知因為什麼跟一幫東北人打起來了,東北人狠呀,拿著撬棍、鐵鍁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