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可是他有什麼證據告你?後面的事情我來處理好了,讓老錢把三萬塊錢吐出來,就算是我打點關係的費用,你吃點兒虧‘添巴’著就行了。”
我的腦子像是點了一盞燈,赫然亮了起來≡呀!蒯斌分析的太對了,無論從哪個方面講,老錢都不應該跟我這麼幹,他膽小如鼠。曾經有一次他給我送鯧魚,因為價格問題跟驢四兒吵吵了兩句,驢四兒說不過他,抄起一把漁叉就要掄他,他嚇得一張老臉跟木乃伊差不多,那張皮幾乎都要掉下來了。我過去呵斥驢四兒的時候,他竟然躲在我的身後戰戰兢兢地說,小張,別為了我傷了兄弟們的和氣,聽這位兄弟的,我賠點兒錢無所謂。我沒讓驢四兒繼續跟他講價,罵他一聲就走了。後來我聽驢四兒說,老錢嚇得不成樣子,中午把他請到市場外面的那家飯店好一頓賠不是,就差下跪了。既然這樣,他欠我錢的時候肯定也是心驚膽戰,可是為了自己瀟灑就什麼也顧不上了,甚至以為我不會為這幾個小錢兒跟他糾纏不休。這麼一分析,我彷彿一下子從嗓子眼裡看到了老錢的屁眼兒,呵,這個老混蛋,快要死了還跟我玩腦子呢。
“蒯斌你這個老狐狸啊……”我一拍桌子,“行!就照你說的辦。”
“今天先別辦,那樣殘忍了點兒,”蒯斌沉聲說,“他兒子不是威脅你嗎?派人先盯他幾天。”
“也好,”我笑了,“蒯哥,我準備高薪聘請你當我的軍師,不知意下如何?”
“你僱得起我嗎?”
“僱不起。”我掛了電話,沖天吐了一口氣,操,誰敢僱你?你是個狼和狐狸雜交的品種。
關上門,我給王東打了一個電話,沒等開口,王東就笑了:“哈,我讓你爸爸給笑死了,一路唱戲!”
話筒里人聲嘈雜,估計他們已經上了山,看樣子沒什麼事情,我叮囑了王東幾句就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我把頭伸到窗外把驢四兒喊了上來:“你去銀行取十萬塊錢,取回來幫我算算人頭,晚上發獎金。”
驢四兒道聲“得令”,風一般飛走而去。
剛喘了一口氣,大光來電話了:“寬哥,老錢他小兒子上了去臨沂的長途車,跟不跟上?”
我沒有猶豫:“跟上,給我盯緊了他!”
第一章 遭遇搶劫
很長時間沒去市場對面那家飯館吃飯了,我還欠了人家一部分飯錢,要過節了,應該給人家結帳。我抓起桌子上的包,整整頭型,拽拽衣服,點了一根菸走出門去。金龍正站在門口跟幾個人聊天,見我出門,湊上來問:“寬哥又要去哪兒?”
我衝他笑笑,故意刺撓他:“我欠了一個地方几千塊錢,給人家結帳去。我講究江湖義氣啊。”
金龍尷尬地張了張嘴,不敢反腔,低著頭嘟囔道:“寬哥是越活越善良了……”
一個民工模樣的中年人,拉著一輛裝滿魚箱的地排車在我旁邊停下了:“寬哥,又要出門啊?”。
是段豐,我想起來了,昨天我答應他來這裡上班的:“你怎麼不去找我就直接幹上了?”
段豐從腰上拽下一根破毛巾擦著滿頭大汗,呲著大板牙笑:“我等了你一會兒,閒不住,一閒就難受。”
我無聊地看了看四周,天氣陰沉,人群忙碌,乾枯的樹枝把過往的風撕成碎片,發出陣陣哀號。
心裡忽然就是一陣煩躁,我揮揮手讓他走了。進了飯店,我隨便點了幾個菜,順便把老闆喊了進來。老闆剛想客氣,我擺手讓他噤聲:“別羅嗦了,把帳單拿來,今天把帳給你結了。”老闆早就預料到我是來結帳的,直接從背後拿出了一沓單子,總帳寫在最後那張紙上,三千多一點兒,我丟給他三千:“就這些。”老闆樂顛顛地搓著手嘿嘿:“張老闆真義氣,今天算我的好了。我早就應該請請你了,打從你來我這裡吃飯,那幫小流氓就再也沒敢欠我的錢……”我搖搖手不讓他說了:“你也別以為我有多大能耐,我有多麼講義氣,我這是在做一個最基本的人,哪有欠錢不還的道理?欠錢不還,早晚得遭報應。”
桌子上的大哥大響了,是爛木頭打來的,我問他不跑車沒事兒打什麼電話?爛木頭說,大馬路市場那邊出了點事兒,他剛從那邊回來。“關凱這個混蛋不想活了,”爛木頭捱了鞭子的驢一般哼唧道,“剛才我過去跟幾個兄弟交代一下任務,這小子衝過來了,一棍子打在我的頭上。我問他為什麼打我,他說,你回去告訴張寬,欺負人不能這麼個欺負法,他在這裡沒法幹了,說,不是咱們走就是他豁出去坐牢,反正他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