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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你那個破玩意兒不行,用這個。王東悻悻地給我丟了回來,這個能比得上我這個?懂不懂什麼是武器?我又丟給了他,兩把你都拿著,保護我爸爸比保護我還重要,千萬不能大意啊,我欠老人家的太多了。王東好象想起了他故去的媽,咕咚嚥了一口唾沫:“你放心吧,你爹就是我爹,別人休想動他一根毫毛。”

抽了一陣煙,我就把錢被人搶了的事情告訴了王東,王東忽地爬了起來:“還有這樣的事情?”

我噓了一聲:“小聲點兒!這事兒我都安排好了,你就不用操心了,睡吧。”

王東跳下沙發,赤條條站到了我的床頭:“你是怎麼安排的?”

我把前面的安排對他簡單說了一遍,王東一屁股坐了回去:“這樣也行……操他媽的,我就納了悶了,還有敢掂對咱哥們兒的?是誰這麼大膽?簡直是虎口拔牙嘛。這事兒不簡單,他們絕對有內應,不然不會這麼巧。我就不相信,銀行裡整天那麼多存錢提錢的,有的比咱們提的還多,他們為什麼不去搶,單單搶咱們的?難道他們是神仙?不會是金龍吧……不會,照你這麼分析他不會。驢四兒?也不可能啊……唉,我成你了,草木皆兵了。難道是家冠?他在監獄還沒出來啊……對了,你安排驢四兒去銀行的時候,隔壁沒躲著小王八的人吧?也不對,這怎麼可能?哈,糊塗了啊,他長了個兔子耳朵?”

半夜,我做了一個夢∥境十分清晰……我獨自坐在一條河的河沿上,天光一點點暗了下來,墨水一般的河水漸漸沉入黑暗之中。月亮升起來了,腳下的河水泛起白浪,魚鱗似的閃爍。河面上的漁火漸漸亮起來,細碎的光影映入河中,像匯聚成一片的鬼火。這些鬼火闌珊著,滿河全是隱約的蕭瑟。河水盡頭,天光奇異地亮著。我仔細盯著那些閃閃亮亮的片片,心裡陣陣恍惚。我覺得自己還不如這河裡的水,它們要麼往地裡滲,要麼一直流向東方。我呢?我要是滲回地裡就是死,如果不死,我將流向哪裡?在夢裡,我第一次有了一種無家可歸的悲傷,突然就惶惑起來,眼神透過河沿上的葦子往南岸那片蒼茫之處望去。河南岸被月光罩得一片模糊,我知道那裡埋著數不盡的孤魂野鬼,埋著解不開的恩怨情仇。我什麼時候也會被人埋在那裡?我不敢往下想了,因為一想起那些故去的親人,我的心就會悲傷∴年以前我堅信自己永遠也不會死,永遠都是天上的那隻老鷹,許多年過去了,我像魚一樣遊在這渾濁的江湖裡,終於明白我不是老鷹……有清冷的淚水順著我的臉往耳朵旁邊爬,我這才發覺,自己剛才與夢境融為一體了……楊波呢?剛才的夢裡為什麼沒有楊波的影子?

第三章 驚惶失措

早晨簡單吃了點兒飯,我囑咐王東在家好好待著,拍拍來順的臉,說:“走,爸爸送你上學去。”

來順紅了臉:“我都上四年級了,不用大人送了,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嘛。”

我忽然覺得小傢伙長大了,笑得竟然有些尷尬:“對,對對,那我就不送了。”

走出衚衕口,一回頭,我看見來順站在衚衕的另一頭,呆呆地望著我,依稀有淚花在他的眼裡閃動。這小子很聰明啊,我懷疑他已經知道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至少他也猜到了一些情況,覺察到了我的用意。腦子一亂,我轉回頭,大步上了馬路。我不敢去回憶這些年的往事,我怕自己會冷不丁哭出聲音來。來順在我的身邊一天一天地長大,我爸爸在我的眼前一天一天地蒼老……我記得我還有一個嫂子,儘管這個嫂子沒有什麼名分,可她的確是我們家的一分子↓叫什麼來著?林寶寶……這些日子我幾乎都把她忘記了,連她的模樣在我的眼前都是模糊的,我只記得十幾年前她很漂亮,她留著一頭烏黑的長髮,她的胸脯高聳,她的屁股滾圓,她說起話來很放肆,她在唱歌:“一朵紅花向陽開,貧下中農幹起來……”

此時豔陽高照,我卻渾身發冷,心事湧上腦際,我的五臟六腑空空如也,有點兒害怕,有點兒心酸,還有點兒說不清楚的厭倦。市場裡很平靜,一切都在有序地進行。魏三在揹著手“視察”,金龍在低著頭想心事,王嬌嗑著瓜子在跟一幫年輕人高談闊論。我冷笑一聲,回庫房悶坐了一陣,撥通了大光的電話,沒等開口,大光就說話了:“寬哥,我打聽過了,家冠以前的那幫夥計裡沒有一個值得懷疑的。只有錢風多少有些嫌疑,可是他被教養了,根本不可能辦這事兒。”我問他在哪裡?大光嘻嘻哈哈地說:“這幾天太累了,我召集幾個兄弟在你們家外面的小吃部喝酒呢,順便盯著點兒,別讓小錢過去鬧事兒。”

我無聊地掛電話,點上一根菸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