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丟了好多東西。
唐舟看不見也什麼都不在乎,好好一個清醒的人卻宛如走出了一股醉態,一步實,一步虛,月白的衣襬被風吹得翩翩翻飛,髮絲如塵被吹到面前擋住眼睛,一步走,一步笑,笑得無聲,如眼角的淚,滴滴墜落無人聽見。
“公子!”
身後緊緊跟著的侍衛倏地一驚,因為唐舟被腳下的粗木棍絆倒,看著就要栽下去。
其實他能站穩,卻任由著下墜重力往下倒。
所幸侍衛扶的快,急急攙住他的胳膊卻又發現他的身子越來越重,直直雙膝跪了下去,侍衛嚇得臉發白跟著一起跪下。
旋即。
“噗”的一聲,一大口血從唐舟的口中吐了出來。
“公子!”
見他吐血,侍衛都有些手足無措。
而唐舟喘著氣用手背擦過嘴角,擦去仍在滴落的血卻在唇邊留下一撇鮮紅,眼皮亦似無力支撐隨著長睫毛一起虛弱的撲閃,閃出的兩滴淚砸在地面,碎入塵土,亦如他一般,彷彿就像顆殘敗破損的琉璃,好像馬上就要碎了。
“公子,我馬上帶你去醫館。”
侍衛合力將他攙扶起來,他卻用盡力氣將他們甩開。
“出城…我要出城。”他話音輕輕的。
“公子……”
“我……要出城,回村裡。”
之前要見餘山和村長,就是要讓他們帶他回村裡去,包括那夜他趁著餘山熟睡時溜出門並不是要走,而只是想去村口。
他被放在哪裡,就要去哪裡等著。
不然,他的鈴蘭回來找他的時候,找不到怎麼辦?
“公子,城門在後面。”
唐舟這才停下踉蹌的腳步,轉了身卻繼續往前去。
“可是公子,您的傷又復發了,讓屬下帶您去醫館先治傷吧,您傷還沒好不說,這幾日昏迷幾乎是滴水未進,身子如此虛弱……”
唐舟卻聽不進去,只喊起“餘山”的名字。
餘山同村長兩人遠遠的站著,被方才的陣仗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也明白唐舟是個不得了的大人物,連雁州知府都對他畢恭畢敬,這便又覺得同唐舟之間生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