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沒問題了,那現在輪到本王問問題了。”
“你是何人?”
“投奔本王所求為何?”
“你很有自信覺得本王一定會留下你,可是本王身邊不留庸才,想要留下,你得拿出真本事來。”
刑武后退一步,在深深扎入地面的長刀後方跪了下來:“小人刑武,幷州人士,曾是燕州城的守城參將。”
聽到這話,就連溫珣都抬起了頭。十年前草原上的外族侵入幷州,朝廷在三個月中連失五城,燕州城便是那五座城池中的一座城。
“外族大舉進攻燕州城,將士們本該奮勇抵抗,可是守城將軍卻讓我們放棄燕州城,退至下一座城池。小人和兄弟們不願意退,卻被將軍治了個不服軍令的罪名被逐出了幷州軍。”
秦闕曾經在涼州衛中聽說過幷州五城的事,雖然戰報上說戰事失利是因為異族兵強馬壯,但是真實原因是因為朝廷主和派認為幷州貧瘠戰線太長,一旦發生戰事會損耗國力,索性放棄了幷州五城,換一個表面上的太平。
聽說這事時,秦闕已經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年,他只覺得荒謬。
再貧瘠的國土,也是大景的國土,一寸都不能失。朝廷的那些官員,口中喊著為了家國天下,寧可割地賠款和親,也不願意守住國門。相比之下,這群寧願被逐出軍隊也要抵抗的將士才是真勇士。
秦闕深深看了刑武一眼,眼底流露出了幾絲讚賞:“逐出軍隊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刑武道:“小人不忍看到自己的家園被敵人的鐵蹄踐踏,於是聯合了同樣被逐出軍隊的兄弟們組成了一支伏擊異族的隊伍。雖說成功截殺了一些異族,可是我們終究人數太少,又沒有後援補給,沒多久,兄弟們便一個個的戰死。我也身受重傷,險些死去了。”
秦闕和溫珣沒說話,只是看著刑武,讓他繼續說下去。刑武深吸一口氣:“我受傷之後,被山中打獵的楊獵戶救了回去。那時候大勢已定,朝廷已經割了五城平了這場戰事。我無處可去,只能留在了老楊身邊,以獵人的身份活了下去。”
“本以為這樣就能求個安生日子,沒想到還是出了事。去年冬天我和老楊打了一些獵物,得了一批質量好的皮子,本想著用皮子賣個好價錢添置一些物件。卻不料老楊帶著皮子出去,人卻沒回來。”
“老楊死了,他揹著皮子在街邊行走時,皮子被人看上了。那人不想給高價錢,老楊不願買,他們便明搶。”
“一簍皮子和老楊的一條命,只換來了一兩銀子。”
“打人的那人叫魏良,他有個妹子在大皇子府上做侍女時候被大皇子看上了,後來還生了個兒子。那之後魏良便以皇親自稱,說自己是未來國舅爺。老楊出事的那一日,他正收拾了行囊前往長安投奔他的妹子,他看中了我們的皮子,老楊便沒了命。”
“我一路追著魏良一行來到了長安,他殺了人,他得賠命。只是長安城太大了,我找不到人。”
“我知道,在貴人們眼中,老楊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貴人們摁死他像摁死螞蟻一樣容易。可他也是人,也有血有肉有人惦記。刑武是個粗人,會的東西不多,見識也不廣。可我相信,我找不到的人總有人找到。”
“王爺不是問我,投奔您所求為何嗎?王爺,我想要魏良他們的項上人頭去祭拜老楊的在天之靈。那些害了他的人,我一個都不想放過。”
刑武跪在地上以頭搶地:“若是王爺能幫小人,小人願意為了王爺肝腦塗地!”
秦闕看了刑武一陣,然後揚聲喚道:“秦甲,你進來。”話音落下,秦甲掀開了帳篷簾子鑽了進來。
秦闕指著二人輕聲道:“你們兩個比劃比劃,記得,點到為止。”
秦甲和刑武二人離開之後,秦闕也慢慢起了身,他走到溫珣身前低聲道:“這人有意思,若是實力不差,我就留下了。”
溫珣笑著點了點:“好,全憑王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