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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大早,喻玉兒便已起了身。

平素她都是要睡到辰時才醒的,昨兒夜裡做了夢。夢見了上輩子的一些事,嘴裡還是血沫子的腥氣。舊事記憶翻湧,她早早就醒了。

睡不著,特意換了身方便行動的衣裳去後院竹林走幾圈。走到身子微微發汗,她才心情不錯的回院子用朝食。

思懿院那邊,喻玉兒打定主意不去了。

昨夜裡夢胡亂做了一通,她突然就生出了幾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思。

左右這幾日她在府中的表演,各院都知曉郡王妃不待見她。尤其昨夜梁嬤嬤膽敢在院子裡當面訓斥於她,怕是不少院子都聽見了動靜。別人先不說,那段側妃定然不會放過這等告郡王妃一狀的好機會。郡王爺得知此事不過是早晚問題。

只要郡王爺知道思懿院的婆子都敢訓斥她,她一個新嫁娘,負氣不去請安就理所應當了。

用罷朝食,又讓綠蕪將蒸餾裝置給搬出來。

上回蒸餾的那些濃度不高的酒精,都被她拿去噴灑院子。喻玉兒估摸著這東西往後用得著,想著趁著閒暇便多製備些。說不定哪一日她有個頭痛腦熱,手腳碰傷,就要用得著。

古代可沒有抗生素,細菌感染,一場高燒就能把人帶走。

這兩天她總摸,如今用這套裝置已然十分的熟練。

換了品質好的酒,提純確實要方便許多。

先前喻玉兒是沒想起來乙醇的沸點與水不同,其實只要根據沸點就能快速分餾出高濃度的酒精。瞎折騰了幾天才想起來,提純變得簡單許多。

一上午,她整整三大罈子酒就蒸餾了一罈半。她小心地將壇口封上,那邊常嬤嬤來稟:人來了。

得了主子召喚,梁叔和吳家三兄弟天沒亮就啟程。

到郡王府,喻玉兒估摸著幾人怕是朝食都沒用,便給幾人備了朝食。等他們用罷了早膳,才將人叫到後院的廊廡下聽候。

白帝城的規矩不似燕京嚴苛,喻玉兒召見下人,倒也沒那麼多講究。

因著喻玉兒怕門,吩咐下人將門窗都開了。

清風伴著水汽送進屋內,吹拂的紗帳微微浮動。鎏金三足鶴首香爐冒著嫋嫋青煙,屋內彌散著梅香。

梁叔還是老樣子,四十歲上下的年紀,面板黝黑,身體健碩的很。梁毅估摸著是有些東胡血統在身上,面相上與純漢人有幾分差別,眼窩較深,頭髮偏黑卷。他早年跟著喻金峰走南闖北,身上很有些武藝在的。老太太給喻玉兒的那支商隊,就是梁毅在管。

若是平常,他腰間是常年掛兩把彎刀的。不過今兒來見喻玉兒,他怕驚著主子,特意卸下了。他這回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帶著兩個十六七的少年。

瞧面相,跟梁叔很相似,應該是梁毅的孩子。

梁叔這是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喻玉兒。他沒敢多看,衣裳下襬一撩便跪下行禮。一個頭磕得結結實實。腦袋磕在地板上咚的一聲響,喻玉兒趕緊去扶。

梁叔沒敢叫喻玉兒真扶他。他一個常年在外跑的老大粗,身上又是汗又是風塵,髒得很。

“梁叔你坐。”

梁叔後頭的兩少年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頭。

“主子,這是奴那不成器的孩子。大兒梁真,二兒梁展。”習武之人嗓音大,亮如洪鐘,震得喻玉兒身後的綠蕪紅苕都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這梁真和梁展也是從小習武,生得又高又大。許是頭一次見到喻玉兒這般好相貌的人,趴在地上不敢抬頭。但那略有些捲曲的髮絲中,能窺見紅透了的臉頰和耳朵。

喻玉兒發話,他們才敢起來。

“他倆從三歲開始習武,練了十幾年,武藝還算不錯。主子身邊若是沒有湊手的人使喚,瞧得上他倆,往後奴這兩崽兒就留給主子使喚。”

喻玉兒身邊都是些婆子丫頭,男子不多。大多是在外頭跑腿,近身使喚的也就車伕一個。此時盯著兩少年打量。

兩黑皮少年估摸沒見過這樣的主子,手腳不知道往哪兒擺。

許久,喻玉兒點點頭:“那就留下吧。”

兩兄弟頓時一喜,老梁跪下又是一個謝。

與老梁比,吳家三兄弟就內斂許多。三兄弟是純漢人,四方臉,各個濃眉大眼的。

雖是漢人,卻也生得壯碩。這三人以往是跟著喻金峰身邊的老人,三兄弟都是有本事的人。老大識字,會撥算盤,手裡管著喻玉兒好些商鋪。老二武力高,常年在牧場風吹日曬,黑得很。老三較之兩個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