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禱著家裡人來接他回家。
小沈棄會羨慕班上的同學,有家長帶著去遊樂園玩。
也會羨慕其他孩子,生日的時候,有父母陪著一起吃生日蛋糕。
過年的時候,保姆回老家,寬大的房子只剩下他一人。
小沈棄會開啟電視機,聲音調得高高的,看著電視裡的人闔家歡樂,聽著外面傳來的鞭炮聲音,聽著附近小孩的笑鬧聲,他會羨慕有家人的陪伴。
然而,沈家就像是完全沒有了沈棄的存在。
小沈棄聽說,母親想要爭取再懷孕。
等了兩年,小沈棄又從保姆口中聽說,母親從沈家的親戚裡選了一個聰明的孩子,想要收養。
從最開始小沈棄期盼著,自己乖乖的,母親就會接他回家。到了後來,他覺得自己變得優秀,母親就會想起他,接他回家。
到了沈棄長成清瘦的少年,他知道,沒有人會來接他回家。
他是沈家拋棄的人。
就連一直照顧他這麼多年的保姆阿姨,也是每天膽戰心驚與他保持距離。
沒有人會喜歡一個衰神,瘟神,掃把星。
沒有人敢靠近他。
少年沈棄已經過了渴望得到親情,渴望得到別人認可的年紀。
他清晰,清楚知道,這一輩子,他都會是獨自一人。
後來,有一年,保姆生病,正好她的兒子來了,還暫時替代了她的工作。
逐漸,對方發現沈家每段時間打來的錢是一筆不少的數目,對方逐漸起了貪念。
對方藉著他的名義,讓沈家打錢。
可能真的不想沈棄回去,想要甩掉沈棄這個包袱,能花錢解決的事,沈家都同意打錢解決。
對方陸陸續續收到了鉅款。
無意中,被沈棄發現,對方將他囚禁起來,然後一直問沈家拿錢。
知道他的體質特殊,對方賭博輸錢,便會藉此毆打他。
沈棄帶著傷,第一次逃跑,被厘梨撿了回去。
他的小菩薩跟其他人都不一樣。
她不怕他,更不會討厭他,厭惡他,憎恨他。
她會靠近他,問他的傷口疼不疼。
她會主動牽他的手,讓他站在她身邊。
……
思緒回籠,沈棄只是簡單的幾句,交代了自己在江城的生活,還有傷到他的人是誰。
他並沒有詳說,但厘梨知道,沈棄過得不容易。
一個保姆的兒子敢這樣欺負沈棄,歸根到底,還是因為沈家的不重視,忽視和漠視。
如果沈家稍加重視,察覺不對勁,又或者沈家不是這樣拋棄沈棄,保姆的兒子哪裡有膽子傷害沈棄。
沈棄也不會傷到耳朵。
厘梨終於明白為什麼第一次去沈家,就發現沈棄與親人的關係不太好。
厘梨皺眉,“那人就算是坐牢,也抵補不了對你的傷害。”
少年的不幸,需要一輩子的治癒。
沈棄的耳朵已經損傷,這是施害者坐多久的牢都不能彌補,償還的。
看著她清亮的眼睛裡帶著幾分替他的氣惱,可惜,憤怒,沈棄突顯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胸口裡多了一股酸澀,像是要湧動而出。
他想起了他被打倒在地,知道她出事的那天。
渾身的疼,都抵不過知道她出事那一瞬的痛。
翻湧滔天的悔意衝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他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靠近她,觸碰她。
給她帶來了禍事,連累她出事故。
小厘梨是從小被嬌養長大的,他知道,她怕疼,更是一點苦頭都沒有吃過。
偏偏,受他的連累,她吃了最苦最苦的果,受了這輩子最嚴重的傷。
遇到他,恐怕是她這輩子最倒黴的事。
那天晚上,沈棄一直掙扎著,想要離開,他想要去找厘梨。
他對自己狠,像瘋子般,絲毫不留情,任由鋼製的狗項圈磨得他脖子上的皮破開,血肉模糊,傷口深得幾乎見骨。
如果不是因為一整天沒有吃喝,加上被打傷了耳朵,他發起高燒暈死過去。
恐怕,沈棄會將自己的脖子磨斷。
他是在厘梨出事的第三天,被沈家的人接回去的。
後來,沈棄問過,為什麼沈家會突然派人接他。
沈母告訴沈棄原因。
是厘梨出事後,她在暈死前求著她的父親,讓人通知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