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之中自證清白,而她不願如此。權力既然已在她手,那萬事皆是應得,而她也要用這份“應得”去為她們帶來解脫——她要讓這個天下有建立在女子本位之上的全新倫常!
東市的抱月茶樓之上,頂層的窗戶微微開啟,一身常服的辛溫平帶著辛以燭坐在窗前,她的目光定在何瑤身上,望著那一席秋葉黃的衣袍在人群之中振臂,臺下的人們情緒被她牽動,辛溫平微微斂眸。辛溫平有時喜愛這個大司寇喜愛到厭惡,因為她那麼幹淨明烈,照得自己那些自私如此汙穢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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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以燭趴在窗臺上,看著樓下的何瑤,眼睛裡有一團黃色的火焰閃閃躍動。她指著何瑤對辛溫平道:“母皇,何司寇好帥啊!”
辛以燭小小的臉上湧著別樣的光彩,看得辛溫平發愣。這樣的光彩她也曾在阿姊臉上見過,在公孫冰臉上見過,在何瑤的臉上也見過。她望著女兒,臉上難得浮出柔和笑意:“那當然,何大人是這世間最好的大司寇。”
這些日子朝中因為何瑤的《太初新律草案》吵得厲害,辛溫平今日也是難得出宮散散心。等不到何瑤那邊散場,楊四就來了:“陛下,宮中接到蘇大人的密信,說在黔中道有新發現。御醫也說您現在胎象不穩,早些回宮。”
前些日子辛溫平又診出喜脈,經歷過一回生產,她說不出怕還是不怕。說到底在這個位置上,這是她必須要承擔的責任。見過自己姊妹兄弟的命運,她太清楚皇室的孩子要長大需要經歷多少磨難,說來也冰冷,要想做皇帝,不僅要比姊妹兄弟更聰明,還要比姊妹兄弟更能活!
作為母親她自然希望辛以燭平安長大,可做為帝王,她需要的不是母親的情感,而是深思熟慮,是有備無患。
辛以燭很乖巧地跟在辛溫平身邊,她倒是沒有什麼危機感。她從記事起就一直被母皇養在身邊,一舉一動都在模仿著母皇。她沒有見過辛溫平和自己的手足廝殺的歲月,只見到商王小叔對著母皇一口一個阿姊喊得親暱,見過姑母寄給母皇的一封封家書,見過堂叔持著杖節從城外帶著西北的風霜走來,母皇解下自己的外袍為他披上。辛以燭眼中的姊妹兄弟似乎是一派和睦的。
辛溫平卻想起前日同何瑤一起對談,談起家中父母與孩子。辛溫平只記得小時候,楊冰還在的時候,她隱約能覺察到楊冰對阿姊更寵愛一點。那種寵愛不是物質上的。儘管家裡有什麼好東西一定是先給她的,可楊冰對她總有些不那麼親暱,那些物質上的富足更像是對她的一種虧欠補償。後來她知曉是因為她並非楊冰親生,因此也釋懷理解,到底楊冰是知曉她身份的人,心中肯定會有介懷。
後來回到大興,辛兆最初總在她和辛溫義之間搖擺,因為她是女兒,辛溫義是兒子。她要花很大的心思去表現自己,討好辛兆,去表演、做戲,才能讓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知曉何瑤家中還有兩個阿姊,她很好奇何家人的這碗水是否端得平。何瑤卻淡笑一聲:“陛下可聽聞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此話怎講?”
“這為人父母啊,孩子多了自然會偏心。我大姐姐在做教書先生,在鄉里也算是小有名氣,自幼就是好學懂事,只是志不在官場。但我爹孃最寵的還是我們三姊妹中最無聞的二姐姐。我二姐姐自幼體弱,爹孃生怕養不活她,所以一直對她關照有加。她依照著爹孃的意願,養好身子,嫁個清流小官,生兒育女,一生安然。在夫家受了氣,就跑回孃家來對著爹孃掉眼淚,爹孃立馬就心軟了,就要替她出頭。從小啊,家裡有什麼好物件都是先給二姐姐,再給我,最後才是我大姐姐。”何瑤講話時臉上難免露出一抹無奈,“我從小就愛頂撞我爹孃,我爹孃總說是因為太關注我二姐姐,沒有好好教養我,讓我長‘歪’了去。可儘管嘴上這麼說,也沒有多分我一絲目光。後來我自己為人父母才體會到,其實父母也是自私的,若是沒有男女之差,會更:()小楊工,你妹喊你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