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鴻煙替自己的爹爹嘆了一口氣。也沒辦法,他們平日裡和這些大人沒有什麼接觸,哪知道拍馬屁能拍到個馬腿上。父女倆向眾人道了別,錢放對著蘇鴻煙的背影道:“早就聽說蘇老爺家有個會做生意的姑娘,如今看來確實不是池中之物。”
商人之間的事情,幾個做官的也說不上話,很快就把話題轉移開了。
中午跟“家裡人”一起吃過飯,等到晚上,楊菀之又被陸虹笙幾個人拉出去喝小酒了。如今商人地位提升,辛周的宵禁已經變成了三更,市場也可以一直開到亥時末。如今的大興已經成了“不夜城”,晚上到處是出門逛街吃宵夜的人。楊菀之穿著一件灰撲撲的棉衣,坐在油膩膩的小餐桌前,激動得看著眼前唸叨了很久的水盆羊肉。柳梓唐坐在她的右手邊,之後依次是柴克岑、陸虹笙、匡姮,還有幾個柳梓唐的同僚。本來她們想把吳太醫也叫出來,但吳太醫說大晚上不睡覺會早死,她年紀大了惜命,拒絕了幾個年輕人的邀請。
今日倒是還見到了匡姮的兒子,名叫昭昭,小小少年和他母親長得一模一樣,講起話來也像是個小大人一樣,坐在匡姮旁邊一個勁兒地往匡姮的碗裡夾菜。柴克岑見狀唸叨了一句:“虹笙啊,你看你和匡姮是一年的,人家的孩子都能給媽夾菜了。”
陸虹笙一臉驕傲道:“我也有兒子了。”
“你憑空變出來的?”柴克岑倒是習慣了這個後輩的不著調。
匡姮搶著答了一句:“她上週剛聘了一隻狸奴,公的。”
陸虹笙當即被觸發關鍵詞,趾高氣昂地從懷裡摸出一張納貓契,笑嘻嘻地遞給楊菀之:“菀菀你看!”
她一邊說一邊指著納貓契上的一個小腳印,滿臉得意:“這是我兒子的爪子,多可愛!”
昭昭一臉羨慕地看著陸虹笙,陸虹笙嘻皮笑臉地把納貓契展示給小孩子看,然後得瑟道:“羨慕吧~喜歡的話讓你娘也給你養一隻!”
“我可沒時間照顧。”匡姮冷冰冰地對著昭昭道。
人類幼崽當場就耷拉下了耳朵。
柴克岑一臉“真是看不懂你們現在的年輕人”的表情,說著就要轉向楊菀之。意識到什麼的楊菀之立馬開口懟了一句:“聽說人到了一個年紀就喜歡催婚,是這樣的嗎柴大人?”
“咳咳。”柴克岑差點被嗆死。
倒是和柳梓唐一起來的一個地官大夫很感興趣地湊了過去:“陸大人,你家的狸奴是什麼樣的?我家那只是個烏雲蓋雪,眼睛像翡翠似的,可好看了!”
“我家是個金被銀床!”
“那你可有得養了!聽說金被銀床很貪吃,會長得很胖的!”
這兩人隔著匡姮你一言我一語地就聊了起來,巴不得現在就回家去把自家貓兒抱來交個貓友。匡姮連忙起身拍了拍陸虹笙的肩膀:“換座位吧,去去去。”
眼見著這兩人湊在一起聊著聊著都要起火花了,匡姮對柴克岑說:“你看看,人解決不了的問題,貓一下就解決了。”
不過陸虹笙自己倒是也不忘吃瓜。她可是看見柳梓唐一直在給楊菀之剝蝦呢!聊著聊著話題又轉回到二人身上:“菀菀,你和柳大人現在是什麼關係呀?”
一桌的人都好奇地看著兩人。
柳梓唐面不改色地將手裡剝好的蝦丟到楊菀之的碗裡,實際心裡忐忑地不行。楊菀之倒是挑了挑眉,將嘴裡的東西嚥下去之後開口:“什麼關係,不就是同僚關係嗎?”
“切——”陸虹笙發出了鄙夷的聲音,“咱倆也是同僚關係,怎麼沒見咱倆這樣。”
她衝楊菀之碗裡白白的蝦肉努了努嘴。
“你要想給我剝,我也不介意的。”楊菀之笑著懟了回去。
柳梓唐見狀也說了個笑話圓過去:“我這是賄賂楊大人呢,希望楊大人以後做營造的時候能高抬貴手,少花些銀子!”
聞言,在場的幾個官都哈哈笑了起來。其中一個地官同僚接話道:“咱們辛周過去這幾年啊,花在營造上的銀子比花在軍隊上的都要多!”
“哎哎哎,停一停停一停。”陸虹笙連忙打斷,“散值以後不要談工作啊!”
“是是是,我自罰一杯,哈哈!”
柳梓唐臉上露出苦笑,他是滴酒不沾的,鬱悶地喝了一口茶水。今日倒是淨喝鬱悶茶了。
一群人聚在一起,聽楊菀之和柳梓唐二人又講了一遍在劍南道的種種經歷,從追查災銀,到重修官道,再到建水庫、救山火……陸虹笙聽得連連稱奇,巴不得現在就拿出紙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