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早已給了旁人,他竟還在愚蠢的等待。他明明就是魔鬼,竟會渴求人類的愛,這多麼可笑啊。他俯身輾轉親吻她的嘴唇,那折磨米夏的幻象消失了,他們就在臥室的床上交_媾。他緊緊的抱住她,感受到她懷抱的柔軟和溫暖,靜靜的聽著她的心跳。注入她的身體後他就在她耳邊溫柔的呢喃。並沒有旁的話語,他只是輕輕的,一遍一遍叫著她的名字,“米夏,米夏……”他知道她聽到了,他也知道她沒有那麼容易崩潰。至少在心底某一個角落,她是清醒著的。可自始至終,她都什麼回應也沒有。他想,這也是理所當然的。62醒過來的時候已不在原來的房屋裡。這房間大得看不見邊際,入目皆是粉色的輕紗帷帳,那帷帳一重又一重,直至在遠方氤氳做煙靄。中央是一張天鵝絨鋪就的大床。那床軟的幾乎無法在上面行走,絲綢的被褥精美輕薄,帶了馨香的陽光氣味。暄軟羽毛的枕頭堆放在床上床下,像是海灘散落的貝殼。米夏靠著床頭坐起來,沉默無聲。她的身上只穿了一層薄薄的絲綢睡衣,輕滑柔軟,以精美的蕾絲作邊,在肩頭和袖口以褶皺打做蓬袖和荷葉邊。甚至無需鏡子米夏便知道這睡衣風格有多麼的少女和清純。這世上最邪惡的生物卻又這種風格的審美,還真是奇怪啊。這無限延伸的空間裡,除了她沒有任何一個人,或者生物。只在床邊有近一人高的兔子布偶,長長的耳朵和圓圓的腦袋耷拉著,彷彿在等人注入靈魂。沒有任何能讓米夏在意、甚至多看一眼的東西。肚子並不感到餓,只是身上某些部位那種酥酥麻麻的敏感輕微的刺激著她。米夏並不感到詫異,甚至也不放在心上。她只從床上爬下來,茫然的望了望四周,選擇了一個方向開始往外走。她赤著腳、披散著頭髮,身上只穿了一件近乎透明的睡衣。卻忘了該窘迫、羞惱,事實上她連情緒都是沒有的。她只是不停的走,掀開一重又一重的床帷。後來她竟真走出了這房間。四周的景色開始漸漸變得生機勃發起來。先是有草地,後來便又有花朵和蝴蝶。再後來又有湖泊和樹林。她的腳步也越來越快,到後來近乎於奔跑。汗水微微的溼透了她的衣服,山峰也已在望。她近乎麻木死寂的腦海中竟緩緩生出“下面也許會有村莊”的念頭。陽光從蔚藍的天空灑落,空氣中飄散著山百合的馨香。翻過一塊巨石後她短暫的停下來歇腳,抬手去擦額頭的汗水,這時有蝴蝶落上了她的膝蓋。那蝶翼如枯葉斑斕,是很好看的。她在麻木中生出微妙的情愫來,她任由它停在她膝蓋上,不忍拂拭。那蝴蝶竟也不走了。她怔愣的望著它,又望山坳處隱隱若村落的地方。後來她試探著伸出手去,那蝴蝶竟真的跳上了她的手背。她便帶著它站起來,開始繼續趕路。後來那蝴蝶便繞著她飛舞,不時停落在她髮梢耳垂上。她的心情漸漸柔軟起來。那山坳比看上去還要遙遠。幸而時光似乎是充裕的,太陽並未移動太多。她存著似是而非的希望,覺得自己也許真的是可以趕到的。她又奔跑了一段路,直至累得再也跑不動了,她便在一條小溪邊停下來,捧了水喝。四周靜悄悄的,連布穀鳥鳴都沒有一聲,就只有那隻蝴蝶環繞著她。她往脖頸上拍水洗去汗漬的時候,微微感到疑惑。其實一開始的時候,這路上還是有動靜的,先是許多蝴蝶,然後是鳥雀,後來也有兔子和鹿——究竟從什麼時候起,就只有綿延不斷的樹木和草地了呢?她用水漬潤了潤嘴唇。睡衣胸前大片被浸溼了。因為劇烈的奔跑,她微微喘息著,面頰紅潤若朝霞。她站起來的時候,那蝴蝶倏然飛到她嘴唇上。她不知為何便感到羞惱,下意識便抬手將它撥開。可這時她的手腕忽然被握住了。梅伊的身影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她有短暫的驚恐。他的身影簡直就像蛇一樣鑽入她的眼中,自神經遊走而下,躥遍四肢百骸。她全身肌肉都緊繃起來,腦海中如冰封般,心臟劇烈的收縮令她感到生理上的噁心。可她知道他出現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本來她也沒真正抱有成功逃跑的希望。她甚至都想過這是這魔鬼戲耍她的手段。所以真的沒什麼好奇怪的。她移開了眼神。就隔著一層薄薄的睡衣,他身體的線條和熱度清晰可覺。就算不看他,那金眸子裡熾熱如火的欲_望也在舔舐著她全身。簡直連寒毛都要立起來。短暫的沉默中,他溫柔的叫她的名字,“米夏……”那聲調是服軟的,乖巧得像很久之前梅伊呼喚他的聲音。可那不同之處也是清晰的,那聲音裡飽含了低啞的情_欲,毫無遮掩。他是在求歡。他俯身來吻她的嘴唇,米夏淡漠的別開頭去。他便親吻她的臉頰,依舊溫柔的在期待回應般,“米夏……”他又俯身吻她的脖頸,至胸口。然後帶了詢問般,忐忑又迫切的望著她。那眸光令米夏鈍鈍的難過起來——那是屬於梅伊的目光。她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