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鬧脾氣衝撞了他的,還是改日再見好。
梁凇目的達成,也不糾結細節,得意洋洋地對著楊拂櫻口稱“弟媳親家”,命兒子將那玉佩遞了過去,送給趙家當做信物。
楊拂櫻自是也被嚇了一跳,可她這會兒卻比丈夫還要冷靜得多了。
見丈夫一副被人刀架在脖子上的憋屈神情,她反而轉瞬露出了笑意盈盈的神色來,上前誇讚梁家少主的模樣生得好云云,又說能有這樣的女婿是她如何如何的福氣。
倒是哄得梁凇的心情好了點。
他意味不明地笑道:“本來看我賢弟今日這番模樣,想賢弟與弟媳是瞧不上犬子給你們夫妻做女婿的。”
楊拂櫻趕忙賠禮道歉解釋起來:“是妾夫婦無福,本來只得了這一個女兒,再沒有別的骨肉,所以一直不敢談及女兒婚嫁之事,生怕來日骨肉分離的苦楚。如今想不到上蒼垂憐,賜予妾夫婦這樣的人物做了女婿,妾夫婦一時喜不自勝,夫君怕是還未反應過來。”
她又小心翼翼地說:“夫君有所顧慮,也是難免之事。主公與少主來日是霸業在身的英雄,英雄自是要配賢妻,妾之小女因是獨生的骨肉,真真兒是寵到沒邊了,慣壞了她的性子。夫君因顧慮小女來日不能侍奉少主周到,於少主的霸業有所幫襯,所以惶恐不安。”
梁立烜微笑行禮:“叔母多慮了。兒既是要謀霸業之人,豈還要靠一女子之力?兒來日必悉心愛護妹妹,不會叫妹妹再受了半點的委屈。”
小觀柔今夜還在沉沉的甜美睡夢之中,尚且不知自己的終身大事便這樣被人定了下來。
酒宴畢,趙偃也取了自己的玉佩交給梁氏父子,這樁婚事便徹底定下了。
直到梁家父子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趙偃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同楊拂櫻回了房中小聲說話。
楊拂櫻頓時哭著趴在了丈夫膝上:“若非我當日欠了梁家少主的人情,觀柔的婚事不會這樣……”
趙偃搖了搖頭:“拂櫻,是我的錯,是我那日不該誇下海口,說什麼萬死不辭的話。”
夫妻二人哭過了一場,疲倦地相擁而眠。
翌日晨起,趙偃夫妻還沒有收拾好情緒,卻聽門房的人來通傳,說是節度使府上派人過來了。
他二人趕緊起身相迎,發現是梁家送來的琳琅滿目的各色奇珍異寶、綾羅綢緞、首飾釵環、人參燕窩。
就跟下聘似的。
梁家派來的管事笑眯眯地道:“這是我們主公和少主的意思,原不是多貴重的東西,只叫小女郎平素消遣著玩罷了。主公和少主因說,這是未過門的兒婦,身份貴重的,所以惦記著小女郎,送了些小玩意兒過來。”
這些還算小玩意兒?
呵。
是不算多貴重。
但抵得上趙家五六年加起來明裡暗裡的全部收入。
裡頭還有好些的珍奇東西,是有錢都買不來的。
而且這一路這麼大的排場過來,只怕整個幽州城的百姓都要知道了!
“爹爹,阿孃,這是什麼呀!”
一覺睡醒的小觀柔迷迷糊糊地被家中的動靜吵醒了,跑出來尋找自己的父母。
她瞧見有人流水一般往自己家中抬著各種箱籠,好奇地又追問父母:
“爹爹,阿孃,為什麼有這麼多東西抬到我們家裡呀!我們家放得下嗎?”
“妹妹,都是給你的。”
趙家門外忽有一少年翻身下馬,一步步微笑著朝小觀柔走了來。
“是大哥哥!”
觀柔還記得這個人與自己的母親有救命之恩,心中很有好感,所以很高興地喚了他。
她哪裡知道,這個人昨夜如何已經將她算計了過去了,還傻乎乎地對他笑個不停。
待見觀柔微笑,梁立烜堅冰一般的心裡也化作一片柔情,眸中對她盛滿了寵溺之意。
:()珠闕鎖他心尖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