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觀柔對著自己喜歡的人總是笑意盈盈的。
她尚且年幼,這個年紀除了不能日日吃到糖糕之外,幾乎沒有什麼其他的煩惱,所以笑容看起來那般的純粹和動人,一派天真爛漫。
梁立烜格外沉溺於她的笑容。
——前世裡,後來他們在一起的時光中,她對他的微笑越來越少,後來幾乎再也不曾對他笑過。
他也曾費盡心思鑽研討好,只為博得自己心愛之人展顏一笑,可終究是沒有半點效果。
如今他還能再看到她笑,當真是上天給予的恩賜已極了。
“大哥哥,你又來我們家做什麼呀?”
小觀柔仰著腦袋看向他,說話的聲音裡還帶著些奶氣。
梁立烜極力剋制住自己想要上前擁她入懷的衝動,微笑地回答她:“我是來給你送禮物的。”
他手中握著馬鞭,抬手遙遙指向那些抬入趙家的箱籠:“這些都是我給你的小禮物。”
觀柔被嚇得捂了捂嘴:“都是給我的?”
“是。”
小觀柔愣了愣,挪了幾步躲到了自己父母的身後,鴕鳥一樣藏起自己的身體,小聲喃喃:
“可是大哥哥之前救了阿孃,不應該是我們家送東西給大哥哥嗎?為什麼大哥哥反而還送東西給我,我又不認識他,也沒有和他一起玩過……”
趙偃望著女兒的樣子,心底嘆氣,卻又不忍告訴女兒真相。
——她自己都已經被這梁家奪去當媳婦了,還說他們趙家沒有送東西給梁家少主麼?
小觀柔下意識躲藏自己的動作看得梁立烜眉心微擰,心底劃過一絲痛意。
她還是這般抗拒他?
只要他出現,只要她稍微感到不安全了,就要把自己藏起來,不想讓他看到她?
為什麼要這樣拒絕他?
他明明沒有想傷害她的。
但是梁立烜眸光微動,按捺下了這份不甘。
不急。
來日方長。
他還有的是時間一點點養熟了她的。
梁家少主到底親自來了這一趟,趙偃夫妻好歹得要請他入內坐一坐,喝口茶。
等到入了趙家的家門裡面,梁立烜才命自己的家生子侍從梁文渚獻上一個更加精緻奢華的箱子來,在趙偃夫妻面前親自開啟。
他笑得從容淡然:“父親去歲從劍南道節度使處購得的幾匹蜀錦,兒因想著更合叔母與妹妹的身,所以獻與叔母、妹妹裁幾身新衣。還望叔母、妹妹不嫌棄這些料子顏色老氣了才是。”
這話嚇得楊拂櫻當時手中茶盞一抖,若非丈夫按住了她,她幾乎要把茶水潑到了自己的身上。
蜀錦!那可是蜀錦!
而他們這裡是北地的邊塞幽州啊。
只見那箱籠一開,果真見其中數匹錦緞散發著華麗璀璨的光芒,其中金銀繡線,燦若星河,光輝盈盈動人。
這樣的錦緞,從前都是進貢到皇帝那裡,留給宮妃公主們所用的珍品。
一般人哪裡能輕易看見。
只是近些年來,大齊皇室的衰微頹廢之象一日更比一日,對地方的控制也遠不如前。
在幽州梁凇擁兵自重、拒絕向大齊皇室繳納賦稅之前,劍南道蜀地的賦稅也已經斷了很多年了。
蜀地節度使便將本地特產的蜀錦據為己有,如同土皇帝一般發號施令賞賜給自己的妻妾女兒們所穿。
偶爾為了拉攏其他節度使和地方豪強世族,他也會對外贈送和售賣。
如此一來,世家大族們皆以身著蜀錦為榮,相互炫耀。
而北地幽州距離蜀地更是遙遠,就算是蜀地的普通地方特產,運到幽州來就要頗費一番功夫,價格不菲的。
何況還是這種有錢也買不到的蜀錦。
說句難聽話,蜀地節度使願意賣給梁凇,那都是看在他也是節度使的面子上。
能買到,又能一路運送過來,可想而知其中花費了多少心思和精力。
——現在梁家卻把這來之不易的蜀錦贈給了楊拂櫻母女。
楊拂櫻這輩子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她便是死也不會想到自己還能在北地幽州見到真的蜀錦。
於是楊夫人下意識地就要出言拒絕,但還不等她開口,梁立烜又按下了她沒能說出口的話:
“兒獻給叔母與妹妹八匹蜀錦,家中母親處亦有八匹。昨晚定親之時,父親便說過了,來日兒便是要如侍奉親生父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