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時候,農忙差不多就已經結束了,村子裡的人在閒暇的時候,便會幫著將學堂修葺起來。
學堂依舊設在外面,但現在學堂裡面的地面比起以前要平整的多,全都是用磚塊一個個壘起來的,踩在地上有些硌腳,可卻沒有之前那麼磨腳了。
村子裡的人對自己生活上很是苛刻,每年所交的賦稅是不會少的,也就是秦家這樣的大度人家,能夠給他們留下足夠多的糧食,否則他們也得跟那些災民一樣背井離鄉。能夠對學習教育的重視,這也讓秦尚感到很寬慰。
無論哪個年代,只要是能夠讓孩子讀好書,似乎父母們都能咬著牙堅持下去。
到了週末休息的時候,村裡的大家幫著殺了一頭豬。
土生土長的黑毛豬,養了三年多也就一百來斤的樣子,楊父領著自己三個兒子,在家裡殺起了豬來,村裡的大夥們像是過年一樣,裡一圈外一圈的將楊父家圍了個水洩不通。
以前的時候有條件的人家都會養頭豬,就算是過年不殺了,那也留著換點錢財,可自從除了個明武宗朱厚照,很多人家都不敢養豬了,這也導致黑毛豬的數量急劇下降。
不過這黑毛豬和後世的白豬不是一個品種,黑毛豬長勢慢,好動,身上沒有多少油脂,所以宰殺了也就吃點瘦肉啥的。
在這種物資極度缺乏的年代,瘦肉可是沒有肥油值錢的,能買得起瘦肉的絕對不會吃瘦的,肯定會買點肥的,或者肥瘦相間的。
一頭豬長了好幾年也賣不了太多錢,吃的話一大家子也不夠吃。久而久之這豬的分量在人的心裡就降低了很多。
秦尚倒是很喜歡這殺豬的場景,特地從自家的院子裡走上了房頂,走了老遠終於找到一個好的視角,隔壁就是村長家,居高臨下的正好能夠看清下面。
小胖子高財像是一個跟屁蟲一樣,就跟在秦尚的身邊,一張小臉伸了伸,看著下面一大群人壓著一頭好大的黑毛豬,好奇的問道:“他們這是在幹嘛?”
“殺豬!”秦尚平淡的說道。
“這麼醜的東西是豬?我們平時吃的豬肉就是這樣子的?”高財滿臉的嫌棄,似乎能夠聞到下面那骯髒的味道,頓時胃裡有些翻滾。
秦尚瞅了對方一眼,沒有說話,殺豬可是一個技術活,九零年代的時候,誰家要是殺個豬,那是動員半個村子的事情。
下面的準備工作明顯是準備好了,黑毛豬明顯不甘心自己就這麼被綁著丟了性命。
‘嗷嗷!!!’
一聲巨大的喊叫瞬間從豬的嘴裡喊了出來,聲音響亮的迴盪在村落的上空。
一大群南飛的燕子瞬間被嚇得撲稜著翅膀盤旋著遠去。
滾燙的開水已經在鍋裡冒著白泡i,院子裡的十來個男人都興奮的幫忙做著各種忙,有人將端來盆子,有人將開水放在一個大澡盆子裡,還有人在邊上磨著剔骨刀。
楊父明顯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一把磨得泛白光的尖刀用手摸了摸,在豬頭的下面放了一個大盆子,一刀下去,又快又準。
“嗷嗷!”黑毛豬的聲音顯得格外淒厲,身體禁不住的抽搐,邊上的幾個大漢連忙上去將他摁住。
血水的混著刀尖流到了下面的盆子裡,顯得格外刺眼。
房屋上傳來一陣驚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有不少的小孩子爬上了屋頂,膽小的半捂著眼睛看著下面的場景,膽子大的都略顯興奮。
等到血水完全放出來,眾人鬆開已經死去的豬,直接抬進了大澡盆裡。
一陣飄著腥氣的豬騷氣飄了出來,在房頂上的孩子們被燻得都有些受不了。
開水燙豬毛,刮毛,剖肚,一大群人圍在澡盆子的旁邊忙的不亦樂乎。
“嘖嘖,”高財略顯高興的說道:“原來豬是這麼殺的,要是算起來,這豬身上能吃的好像只有肉,唉,要是這頭豬賣了,估計也落不到多少錢。”
除了吃和睡,對目前的高財來說,沒啥能夠激得起他的興趣。
肉?秦尚眼睛一動,他想到了一件事,這個年代並沒有集中養殖的做法,如果說把賣肉做成一項事業,豈不是很有的賺?
不過以明朝為例,豬肉的味道很不好,有點腥臊。
中國古代在甲骨文中就有記載閹割豬的辦法,只不過推廣起來比較麻煩,很少有人懂這個技術,而且明朝的皇帝姓朱,所以對於殺豬沒啥好感,更是阻礙了這項技術的推廣。
閹割過的豬,確實比一般的豬要肯長的多,味道也好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