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三年的尾聲依舊不那麼平靜,兵部尚書金獻民過大同,被僉都御史蔡天佑安撫的亂軍頓時升起恐慌,以為朝廷又派兵圍剿,頓起譁變。
這一下,皇帝跟群臣都生氣了。
朱厚熜這個少年皇帝更是直言要嚴懲不貸,朝廷上商議,命侍郎胡瓚,都督魯綱率領京軍三千討伐。
叛軍拒守,殺知縣王文昌,並圍攻代王府。胡瓚軍至陽和,總兵桂勇、千戶苗登擒斬叛軍首領郭鑑,其父郭疤子遂四出焚掠,後逃匿塞外。次年春天,郭疤子等潛入城內,蔡天佑閉門搜尋,郭疤子等三十餘人皆被斬,叛亂始定。
不過這都是後事了,目光放回到鹽城縣的楊家堡。
小胖子高財跟著秦尚坐到了班級最後一排,高財饒有興趣的歪頭說著嶽夫子。
“秦尚,你不覺得這夫子長相一點都不適合穿儒衫嗎?”
蓋上手裡的書,秦尚很想過去踢他一腳,來這之前就說好了,不影響課堂上課的,高財這孩子絲毫沒有這個意識啊,當下也不理他。
幸好,臺上的嶽夫子看看時間也讓大家休息了。
隨著所有人給夫子行完禮,一大群孩子嗡的就散了,各個拿著早就準備好的吃食出去找個地方一起吃飯去了,也有些孩子累的趴在桌子上睡起了覺。
秦尚看了一眼外面,驕陽似火,這四面通風的地方也算能遮擋些暑氣。
直射下來的陽光照在田地裡,泛著肉眼可見的空氣扭曲感,有些孩子們靠在樹下摟著河水裡的魚兒,有些熱的慌的,更是一個猛子就扎進水裡。
那些女孩子大多文靜的縮在課堂的一角,談論著各自喜歡的東西,偶爾還會瞄一眼班裡的男生。
“秦尚,我們回去吧?”高財熱的實在有些受不了了,一點沒有自家裡好,這個時候早就有僕人端來冰鎮的涼茶去火了,可他卻在這裡平白的忍受暑氣的吞噬。
秦尚白了他一眼,說道:“來這裡是你自己的選擇,想回去自己走。”
說完,秦尚從自己的桌肚裡扒拉出一個小布兜,這是每個人都發過的,裡面有一個木質的餐盒,餐盒裡也沒有什麼好吃的,就是一個饅頭外加幾塊鹹菜,還有便是一個小竹筒,裡面裝著白開水。
沒有誰不同,有些肚量大的,可能饅頭多一點,但大多數都是這個標配。
為了體現同甘共苦的精神,秦尚這個少爺都是一視同仁。
高財扒拉了兩下碗裡的飯菜,頓時沒了胃口,嘟囔道:“就這個飯菜,我家的下人都稀罕吃。”
“你可以不吃,”秦尚才不會慣著對方,直接一嘴堵死。
“要不你再釣點魚吧,給我烤點魚,好不好,當初你烤的魚還是很好吃的。”一提到那個魚,高財的兩隻眼睛裡冒起了小星星,嘴角瞬間流下來口水。
“沒有。”
“求求你了,給我再烤一個唄,再烤一個,我就把碗裡的這些都吃完。”
“不烤,你要是不想吃這碗裡的食物,明天大家走的時候,我就讓他們把你捎帶回去,不要在這影響我們的學習。”
高財瞬間急了,發怒的小臉都紅了:“尚哥兒,我當你是朋友,你怎麼這麼說話?”
秦尚放下手裡半個饅頭,說道:“正因為你是朋友,我才沒有跟你翻臉,如果你適應不了這裡,那隻能說我們不適合做朋友。”
對於朋友這東西,秦尚沒有什麼概念,他前世的時候,人際關係就比較單薄,甚至說不會很可刻意的去注意這種感情。
高財只能說是一個很好的玩伴,並沒有對他產生什麼很大的影響,心理年齡差距過大。
秦尚的絕情是高財想象不到的,他以為自己會和在家時一樣,只要發發脾氣,他想做到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就會做到。
“你……”高財內心瞬間慌了,在家裡的他沒有任何朋友。
三個哥哥聽起來是很棒,可他們根本不會放下身份和一個還玩耍,這也導致高財在家裡是非常孤獨的。
也只有高榮軒這個父親才會注意到這個小兒子,時常出門的時候將高財帶在身邊,照顧這個小兒子的心情。
秦尚是高財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同齡人,他很珍惜這樣一個來之不易的小夥伴。可他怎麼也想不通,明明是很容易達到的目標,為什麼秦尚就是不想幫著他完成呢?
心情一點點的複雜化,按照有錢人的理論,恐怕只有高榮軒來了才能看清秦尚這麼做的目的。
收買人心分為很多種,而同吃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