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洗便是他今天的午餐。
米歡瞅他:“……”
家裡就臥室一把椅子,後者依在門邊,見人看他,伸手遞來:“想吃?”
米歡用勺子攪了攪白粥,將那些蔥壓到最底下,才舀半口含在嘴裡,心底疑惑逐漸蔓延。
時林是主角受。
他是真的主角攻嗎?
雖然那奇怪提示音從未響起,以及出現在家裡的古怪小本本,足夠證實所謂身份,米歡心臟依舊突突直跳。
等他看清時林拿的黃瓜,望向面前擺的粥與雞蛋,忽然意識到某問題:自己這樣,算不算虐待主角受。
“……”
意識到什麼才去想什麼,米歡握住勺子扭頭,映入眼簾的是灰撲撲的水泥地與掉色的傢俱。
雖說是有客廳,可也是比臥室稍大些的正方形盒子,別說電視機了,連像樣的沙發都無,擺上幾個裝滿書的紙箱子,就成了這個家其餘歇腳凳子。
毫不誇張地說,小偷進門都不知道偷什麼,還想倒貼點錢財給這一貧如洗的家補些家用。
啊……這要是放在小說裡,按照以往套路,主角受藉助高考大翻身,一躍好幾個階級。自己反而灰溜溜落榜,最後淪為主角受的階下徒。
米歡偷偷看他。
對方正開啟冰箱門,皺眉彷彿思索米歡為什麼如此能吃,眼神稍凝,嘴角浮現笑意:“不夠?”
趕在與時林對視前,米歡低頭,往嘴裡塞了滿滿大口粥。
由於時林在粥里加了糖,所以喝起來比正常白粥稍甜,蔥好像放得時間過長了些,早沒了辛辣刺鼻的氣息。
“還有忌口的麼?”
時林發話,他含糊不清嗯哼幾句。
實話講,時林手藝並不差。僅是米歡太久未吃正兒八經的飯,囫圇吞棗吃了回新鮮。
時林倒也沒再問。
吃罷飯,時林以米歡腿腳不便的理由,按住他肩膀收起碗筷。
看著人在廚房忙碌的背影,米歡併攏雙膝,腳跟輕輕踩在凳邊,下巴擱上去,沒一會眼皮開始打架。偶爾時林說米歡是小豬,這話不無道理。
“睡這裡當心感冒。”
語調斷斷續續,聽不真切。
本來是一句蠻關心的話,結果米歡睡意朦朧間,也不知怎麼,聽到句:還說自己不是小花豬。
時林說他是豬!
大聲的好話聽不得,嘀咕幾句調侃聽得清清楚楚。時林還想將米歡抱回臥室,未料閉眼的傢伙突然伸長腿,咚一聲不小心踹在他胳膊肘。
響動又鈍又悶,可把小花豬嚇得不輕,道歉都有點結結巴巴。
“你幹嘛……對不起。那個,不好意思,疼不疼?我給你呼呼。”
模樣慌張,倒有幾分可愛,時林看得稀罕,壞心眼佔據上風,捂住胳膊也沒回應靜靜與米歡對視。
看著看著,就發現幾分不對勁。
怎麼好端端的,還掉金豆豆?
這把時林驚得不輕,手忙腳亂地就要幫米歡擦淚,還怕大聲講話再嚇到睡得迷迷糊糊的他,就差蹲地上哄邊打哭嗝邊抽泣的可憐小花豬。
“對不起……”
時林無奈:“又不疼。”
“我不是故意的。”
時林的手背抵在側臉,翻轉胳膊給米歡看先前他不小心踢到的地方,別說紅痕,連寒毛都沒見歪:“瞧。”
結果人半個眼神都沒給他,反手惡狠狠抹了把眼淚,自時林角度看去,剛巧對上人哭得皺巴的臉。
還真是……皺成包子褶。
時林想忍。
結果沒忍住,噗嗤笑出聲,即便響動輕得不可聞,也逃不過抽泣中米歡豎起的耳。等時林反應來,抬頭見對方直勾勾盯他,一聲不吭,哭也不哭了似乎在生氣。
時林條件反射舉雙手投降狀。
坐在椅子上的米歡看他,巴掌大的小臉哪哪都紅,唯獨眼睛黑白分明,眼窩掛著一滴要掉不掉的淚珠。
“……”
見時林注視的時間長,還以為自己臉上有不乾淨東西,米歡眨眨眼,那滴水珠滾落,啪嗒砸在胸前衣襟。
時林看他,他看他。
最後,時林想了個法子,他抬高胳膊,這麼舉在米歡嘴邊,試圖安慰。
“呼一呼,就不疼了。”
聞言,米歡眼睛稍稍睜大些。
男生眉眼俊郎,眼底帶有萬般清風明月,專注望來時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