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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也不知息微怎樣了?〃

他蹙眉,能讓爹爹這般重視的必定不是一般人,但願那孩子不要弄巧成拙,像上次一樣惹惱對方才好。

〃若能將貴人伺候好,息微哥哥也算熬到頭了,不定明天爹爹就將他調回上屋。〃

他聽得籽露嘴裡的羨慕,卻沒有多大的感觸,但總要說一句才好。

他望著籽露平凡無奇的面容,真摯地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有時候平淡才是福氣。〃

他說的是真心話,貌美如息微、青語,貌醜如他,前者要防著別人的嫉妒,後者時刻擔心明日的歸處,細思起來,反倒沒平庸的籽露來得有福。籽露沒有家累,下屋的月銀足夠花用,有客接客,無客休息,只要不遇上有特殊愛好的恩客,日子好過得很。一直是他所向往的生活。

見籽露對他的說法不以為然,他也不再多言。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或許不合適宜的人是他。

他垂首斂眉,將滿廳的鶯聲燕語擋在耳外,旁算著今日不用接客可早些歇息,明日將過幾天要用的藥錢給母親送去,正算到現存的銀兩可撐多久,被驚醒過來。

〃叫你們跟上,怎的躲在這裡?〃

渾厚的女音喝得他臉色一白,忙屈膝欲告罪卻被強行打斷。

〃行了,別讓姑奶奶再說第三遍,跟上!〃

他跟籽露不敢遲疑,戰戰兢兢抖著身子尾隨其後,滿廳裡的竊竊私語轟得他耳鳴,連貴客們為何會至角落尋他們出來都忘思考了,滿腦子都是他們會受到怎樣的懲罰。

風雅樓正廳上座是用來招待非富即貴的恩客的,平日裡寧願空著也不肯讓身份不夠的恩客上座,久而久之,這個座次成了身份的象徵,樓裡的相公們都以能伺候坐上此座的恩客為榮,即使只服侍上一晚,隔日身價必增。

此刻,息微被那名著銀白鑲黃邊長袍的女子摟在懷裡,他趁著屈膝請安時快速瞥一眼。這是他第一次,離正坐如此之近,滿心惶然絲毫無喜。

〃默,這就是你挑的美人?〃

下巴被一把摺扇抬起,他強迫自己壓下心驚。不知這恩客什麼時候放開了息微,正居高臨下地睨著他,上下掃了一眼,頗感無趣的放開他。

爹爹自知他容貌有損上不得檯面,忙上前賠禮道歉,他垂眸不語,心知這一次是怎麼也逃不過爹爹的處罰的,這下巷真是他去處了……

〃閉嘴!〃

聲冷音不高,卻不知為何竟能壓下滿堂喧鬧。爹爹辱罵的話再說不出口,息微與那恩客調笑之聲不再,就連四周小倌們拈酸吃醋的爭寵聲也停了。

〃章姑娘,夜已深,今日長途跋涉的您也累了,早歇了吧。〃

他認得這渾厚的女音,是幾次叫他們跟上的,做侍從打扮的女子。

〃唉,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的侍從,也罷,這興子都讓你們給掃了,今晚暫先散了吧。〃那雙銀白長靴動了動,接著又聽摟著息微的那名恩客說道,〃美人,今晚就勞你陪姑娘我解這無邊寂寞了。〃

說著,竟是摟著息微揚長而去,不理會其他哥兒的含嬌帶怨的挽留,爹爹見此,忙令他們退下,自個在前頭帶路,一路好話不斷,他進風雅樓五年,還不曾見過爹爹這般誠惶誠恐。

正怔神間,一雙黑色長靴在他面前微一頓又朝前走去,黑色袍角擦過他的臉。又是那香味!

〃怎的又傻了,跟上。〃是那侍從。

他忙不迭地跟上。在花樓裡,你可以不明恩客們的意圖,但不可不聽命令。

渾渾噩噩跟著上樓,直至邁進某間房才慢慢反應過來。

是要他服侍麼?頓時惴惴不安起來,他這般樣貌等會嚇倒貴客可怎麼好。

〃風雅樓的相公便是如此待恩客的?〃那名侍從不滿地看著他,他一驚,低低告罪幾聲。

想著過去給那黑袍女子解外衣,竟被甩開,他又是一驚,慌得手足無措,雖不知自己錯在哪,終究是惹惱了恩客,當下跪著告罪。

那侍從橫在他前面,輕蔑地看著他,〃這事還輪不到你,先去給我家姑娘倒杯水,再將床鋪整理好,動作利索點,別誤了我家姑娘休息。〃

他不敢有所耽擱,卻是學乖了將水端給那侍從再由她給她家姑娘,忙轉身整理床鋪,自始自終他都不敢抬頭看那恩客一眼。

〃武桑,你也累了一整天了,自去找房歇下。〃

他手上的動作一頓。是她,方才在廳上冷喝爹爹閉嘴的竟是這人!

叫武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