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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人所瞧不起。

幾番折衝,我連半點便宜都沒佔到。

唉!罷罷罷。我只好高懸免戰牌。

倒也不能說我真怕了他,實在是因為這種較量太不平等了。我的精神世界上有那麼多的重負,每次跟張學友鬥法,都必須先將它們搬掉,或者移開,而這本身就是一項極累人的精神活計,等到累個半死再與他過招,自然就顯得力不從心。好比我揹著一大袋東西跟人賽跑,對手卻沒有一點負荷,結果如何,可想而知。所以,既然知道比賽不公平,當然就不要再比了。

我於是又有些絕望了。

絕望的感覺我體會的倒不少,但似乎從來沒有哪一次像這次一樣真實。從前的絕望,一般只是對當時境況的反應,其中都隱藏著對未來的希望,所以也都能很快恢復,那情形竟有些像打針,皮肉雖很疼痛,可心理上的毒素被清除了。現在的絕望卻大不同,它反應的不是眼下的糟糕處境,而是真正跟未來有了聯絡,真正符合其原義了。我的理論一般都很抽象,如果迴歸其本身,那就說明其程度確實很深了,於好的方面來說當然可喜可賀,可從壞的方面說,自然就確乎很是可怕的。再說,從前的絕望使我總是想到死亡,似乎很恐怖,實際卻是一種很輕靈的心態,因為絕望需要的是解脫,死亡反而是最好的辦法,故從前我倒是很喜歡動不動絕望一下。可現在的絕望呢,好像並沒有死亡陰影的籠罩,但它展現出了一幅平庸的圖景,使我看到自己在以後幾十年裡像一臺機械一樣地重複著今天的生活。對於一個靠思想和精神為生的人來說,這是最最殘酷的絕望,死亡比它要快樂一百倍。

我說不出的煩躁。因為這個下三爛,小三角眼,我居然像只無頭的蒼蠅在山裡轉了好幾天,試圖解開跟他結下的這道多餘的精神結。可看來不行,我在山裡住的時間畢竟不長,這些山風、白雲、竹林和楓霜似乎還沒有被我養熟,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仍派不上用場。看著那些永恆的日月星辰,它們純潔的光輝在我心裡撥弄出一片酸楚,我覺得精神彷彿要嘔吐了,想吐出陳腐的蒼白穢物,構建出新的天地。可我知道這樣的嘔吐是可恥的,嶽麓山如此乾淨,如果玷汙了它,那是永遠都無法彌補的罪過。若真的很想發洩點什麼東西出來,就流點淚吧,這東西乾淨而且透明,也許嶽麓山不會嫌棄。可是這又讓自己嫌棄,我討厭這種陰氣十足的東西,表面看它帶走了一些憂傷,卻遺留了更深的失望,細細品味起來,竟是讓人愈發心煩意亂。

文學世界裡艱難困苦,本想從中抽離出來,注意力換個地方,呼吸幾口新鮮空氣,感覺會好點,哪知現實的世界也是如此的艱難困苦,工作上被人整治,人際關係上也極不如意。我原以為自己是可以不把這當回事的,實際還是很在乎。我認識到自己還是隻能回到文學上去,唯有在白紙上才能跟現實裡的各種人物進行對抗、交流,並最終戰而勝之。現實裡我沒辦法,必須承認,這方面我更缺天賦。可是,我剛一回頭,就被張學友一聲斷喝,又拉回到了現實裡,看到了炊煙瀰漫的廳堂,聞到了豬下水的讓人噁心的臭味。

“喂,玩過姑娘嗎?”張學友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問。

顯然,他的情況跟我正相反;我們之間的口舌戰是他每天最大的快樂,跟我比較各種能賴更是他在我面前建立優越感的必不可少的事情,無疑他已經看清楚了我這個人,知道我好對付,所以他是絕不會允許我這樣隨隨便便就從這場較量中撤退的。對他來說咬住我,從我身上最大限度地榨取快樂,似乎已經成了他工作的一部分。這個狗日的雜種,玩得性起,竟準備在這樣大的題目上跟我掰掰手腕了。

我當然不能示弱,我想象不出如果回答沒有那會遭到他怎樣的嘲諷與羞辱。“小菜一碟!”我昂揚地說道。不過我總覺得似乎有點中氣不足。

“雞巴,你玩過雞巴!”

“哼,老子玩姑娘的時候,你還沒出世呢!”

“嚇!那我問問你,先不要你說進襠是怎麼進的,你且告訴我親嘴是怎麼親的。”

“親嘴?這問題才好笑呢,當然就是嘴著嘴啦,總不至於是屁眼對屁眼吧!”

“哈哈,錯了吧,露餡了吧,你知道玩個鳥的姑娘!”

“老子哪裡說錯了?”

“親嘴實際上不是親嘴,是親舌頭,得把她的舌頭親出來,懂嗎?”

“那也得嘴對嘴呀,你對著屁眼難道也能親出舌頭來?”

“你這叫強詞奪理。嗨,親嘴真舒服啊,就像含著一隻小湯圓似的,光滑,柔軟,熱乎乎的,說不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