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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麼味,但是任何一種味道都不能比。啊,舒服,舒服,太舒服了!”這傢伙不停地甩著腦袋,就好像正在享受似的。我估計,他的這種知識是從有經驗的人那裡聽來的,我無論如何不相信這麼一個傢伙能在這麼嫩的年紀裡有過如此寶貴的體驗。我垂著頭,沒有說話,我想反擊他,但實在是不敢,因為我知道這個題目比精神世界還要複雜難解,如果跟他說下去,更不會有好結果。

然而張學友不肯罷休,他似乎存心要拿這種事來騷擾我。

“喂,玩姑娘去,怎麼樣?”

“怎麼玩,你以為姑娘是地上的石頭,有撿呀?”

“這就看你的手段了,你手段高強,那就真有撿,如果人呆板,莫說撿,就是送到手上都拿不住。你不是說你玩過嗎,那應該是有手段的人啊,就讓我見識見識,看看你是嘴把式還是假把式。”

“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我落到食堂裡,虎落平陽遭犬欺知道嗎,誰還看得起我,玩什麼姑娘,只能自己玩自己。”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沒有用的人總是嘴巴厲害。”

我煩躁極了,狗雜種,真他媽就像茅廁裡的蒼蠅;怎麼趕都趕不走,拚命往人身上叮,雖不會傷及性命,可讓人實在噁心。我咬著嘴唇,不說話,想這樣扛過去。可突然,我只覺心裡一動,居然一下動搖起來,我猛地認識到這似乎不是一件可以簡簡單單回絕的事情。無數個夜晚,我狂躁不安,那一宿宿的痛苦折磨,並不全是文學給予的。我知道,有一種東西滿溢在我體內,我想完全控制住它是不可能的,如果對它進行過多的約束,那它一旦爆發,那種猛烈的力量可能會對我平靜的內心世界造成毀滅性的、不可修復的破壞。就好比一座水庫,不能總是限制它的流量,必須適當地渲洩,否則當它超越水庫奔湧而出的時候,情況可能就危險了。人也是一座水庫,七情六慾便是裡面的水,那些情慾只要有一種得到了渲洩,其它的東西是不會膨脹的,怕的就是那麼多的東西連一種渲洩都沒有。儘管我不太願意這樣去想,但我同時也很清楚,我現在面臨的就是這樣的情況。我的生活是封閉的,精神也是封閉的,雖然工作很開放,但這方面的事情對我的生活和精神產生不了任何影響,換句話說這樣的開放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其實有過擔心,我怕有一天內心世界會封閉得連我自己都不認識了,它也許會把我當成一個侵略者而扔出去,到那時,我肯定徹底崩潰。我不在乎被朋友拋棄,不在乎被現實社會拋棄,甚至不在乎被父母拋棄,但我不能不在乎被自己拋棄。如果沒有機會倒罷了,現在張學友似乎能夠提供這方面的機會,為什麼不嘗試一下呢?

堅強的意志應該用來承受苦難和失敗,如果用來跟本性對抗,就不叫堅強了,而是罪過,是自虐,是不可原諒的對自己的背叛。

張學友陰陰地笑著,陰陰地偷窺我的表情,陰陰地尋找著獵殺我的尊嚴的時機。

“怎麼樣,玩姑娘去?”

“我已經說了,現在的姑娘俏得很,你憑什麼玩她們?”

“憑手段,你不是吹牛說有手段嗎,我就想看看你的手段。”

“手段我以前有,現在沒有了。”

“所以你到底還是不如我,我從前有,現在更有了。”

“口說無憑,你帶個妞來讓我見識見識。”

我以為完全可以把他難住,哪知他哼了一聲,當天就叫我目瞪口呆。那是開過晚餐的時候,我們正準備下班,這時大廳裡出現了一個女學生,張學友悄悄拉住我說:“知道她是來幹什麼的嗎?找我的。”說罷他衝我得意地揚了揚頭,向那女學生走去。我們大家都驚呆了。那女學生雖然不漂亮,可也不難看,她怎麼願意跟一個五短身材的炊事員交往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的情景可想而知,他向我炫耀了整整一上午。我料到他會這樣,並非我的預見力多麼強,實在是以他做人處世的風格如果不這樣那倒是出人意外。為此我早做好了心理準備。昨晚我是在一種既有些嫉恨又非常不解的狀態中度過的,似乎過得很難受,其實倒未必,因為臨睡前我才發現這些日子來我第一次在晚上沒有感受到文學的折磨。這份驚訝簡直不亞於對張學友風流的驚訝。兩種驚訝似乎不是一回事,實際上它們是根連根的,骨子裡是一種心理的兩種不同反應形式。當時我在睡夢裡既長久地專注於對這種狀態的研究,又很愉快地想:哼,明天你甭想刺激我。其實這種想法肯定有很濃重的酸楚意味,只是當時我沒太在意。此刻,看著張學友那副炫耀的可惡嘴臉,我才知道我實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