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他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熱,明明沒有眼淚,卻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我沒死。你卻來送死。”宮墨俯視著這個讓他幾乎失去理智的少年。幸好,這個單薄的身體沒有缺少任何一樣零件,唯一遺憾的是,他再次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陳文嘉連忙站起來,伸手就去摸他那個剛剛長出了刺毛的頭。明明剃了個光頭,腦袋上海綁著繃帶,要換別人早就挫死了,可這人還是那麼好看,這繃帶光頭就像是專門為他設計的造型一樣。
宮墨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冷冷地瞪著他:“你答應過我什麼?”
“唬……”說不出來你拿我如何?
不對,這個人不是情況才轉好沒多久麼,怎麼現在就可以下床亂跑了?陳文嘉立刻甩開他的手,開始扒他的外套。
果然,外套只是披在身上,身上的襯衣也比平時的寬鬆了許多,一拽開就能看到裡面厚厚的繃帶。而另一隻手,則打了石膏,用繃帶掛著。
“嗷!”搞屁啊!這種傷勢還跑出來!你以為你是變形金剛麼!
“你答應過我什麼?”宮墨繼續逼問。
陳文嘉開始傻笑。
宮墨再次抓住他的手,抓得很緊,知道他沒法再像之前那樣說話,冒著風險闖入紐約,一切都只是因為想要為自己報仇,於是明明滿腔怒火,卻又忍不住心軟。
他還戴著他親手扣上去的項圈,這個項圈的高壓發電裝置和GPS密碼都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可即使自己生死不明,這傢伙依舊沒有拆下來。
“……你這個混蛋……”宮墨將他摟到懷裡,不管自己的傷口,死死地抱住。
這種疼到骨髓裡的感覺,卻又讓他覺得胸口漲起了熱度。
陳文嘉靠著這個人,一直在傻笑。
當他發現自己差點嚎啕大哭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原來在心裡做了多壞的打算。
當死亡在身邊不停地上演時,這個人也有很大的機率會成為死神勾走的其中一位。他只不過是個凡人,再怎樣厲害也是血肉之軀。
他不希望,甚至是害怕這個人會死去。
他不停地用各種藉口來掩飾恐慌,在掩飾差點被時間抹去時,幸好,幸好這個人活著出現在面前了。
“……嗷嗷……”他雙手抱緊這個脆弱的人類,整張臉貼在他的繃帶上,讓他血液的味道告訴自己,這人是活的。
宮墨的下巴頂著他的髮旋,任由他摟抱,對身上的疼痛隻字不提。
兩人安靜地享受了好一會重逢的喜悅,宮墨才輕輕拉開他,在他手裡塞了一部手機。
陳文嘉連忙問:“你怎麼來了?其他人呢?”
“衛非加入了我們,小喬和老六隨後才到,我是帶著黑鷹和衛非的小分隊一起過來的。”宮墨的傷還沒好,拉著他坐到了沙發上,“因為不想讓他們發現我知道你的行蹤,所以我只帶了黑鷹的人過來找你。”
“衛非怎麼會加入我們?”他一直對上層人物沒什麼好感。尤其是曾經想把他當做試驗品的傢伙。
宮墨只笑了笑:“我們需要更多的力量,否則很難跟更多的敵人抗衡。”他並沒告訴他衛非與自己談話的內容。
他不希望這單純的傢伙更加厭惡人類。權利、金錢和人性,都醜惡得讓自己懷疑起人類是否值得拯救?
那天他跟衛非直截了當地說,上層一定有內鬼,衛非不但沒有驚訝,還非常贊同。
我們早就懷疑了,但始終沒有證據。他這麼說著,並將一個在美國做僱傭兵的人介紹給了宮墨。我相信你會需要他的。衛非拍拍他的肩膀說:我並不是假公濟私,這個組織已經滲透到中國大部分地區,我們僅剩的幾個大城市正面臨淪陷的危險,一天不毀了這個組織的腦袋,這些屍怪就會源源不斷地被生產出來。
於是衛非最後交給他的,不僅是一個實力驚人的僱傭兵團,還有許多珍稀的資源。
宮墨看著他送到自己面前的資源,不由冷笑。在這場世界混戰中,顯然衛非這一級別的人,也在進行著一場權利戰爭。
用衛非的名義清剿了美國的黑霜總部,一直在世界聯盟裡佔有最強地位的美國首席,下場一定非常精彩。
想到這裡,宮墨又將陳文嘉摟了過來,狠狠地親了一口。管他外頭風吹雨打,只要他的陳文嘉活得好好的,活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那就夠了。
“話說回來,你這半個月到底在做什麼?怎麼在這裡睡著了?魏福呢?”他上下摸索著,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