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車在柏油馬路上賓士。中途沒油的時候,陳文嘉還自己研究出怎麼從路邊廢棄加油站自己加油的方法。從來熙熙攘攘的馬路上,現在變得空空蕩蕩。天氣陰沉沉的,像是準備下雪。所有樹木都枯黃了,正如這個世界的現狀,凋零而寂寞。
陳文嘉開啟貨車上收音機,路上一直是沙沙沙的收音機也慢慢有了一些訊號。雖然依舊微弱,卻還是能聽到裡面傳來的各種救災和援助訊息。
人類正在努力把這個族群團結起來,不管裡面有多少的暗潮洶湧,在面對整個族群的災難時,良知還是能引起更多的共鳴。
陳文嘉在加油站裡拿了張地圖,一邊回憶在宮家看到的疫情現狀圖,一邊尋找附近有可能存在援助中心的地方。
r》 然而這裡是中原地區,周圍都是一片平原,城市與城市之間的距離相距很遠,要尋找一個非常模糊的目標簡直是難如登天。
陳文嘉靠著車座思考了半天,決定開車回到他們剛來的那個中部城市——武城。
武城已經進入感染狀態第十天。基本上被列入重點明的人物已經轉移完畢,普羅民眾能駕車逃亡的,都逃了,能擠上救災直升機的也都飛走了,整個城市空了大半,僅剩一小批被安置在營救中心等待繼續救援的人,和一部分來不及逃跑就被封鎖在某個固定區域的百姓。
陳文嘉的車開到郊區就已經開不進去了。廢棄的車輛將所有道路都徹底堵死,這時候你才知道,原來中國已經擁有了這麼多的私家車——包括被撞爛的摩托車和變形的腳踏車。
他抵達的時候還是白天。可天空灰濛濛的,沒有陽光,許多喪屍開始冒險在街上晃盪。這種天氣沒有多少人敢出來找死,因此少年明目張膽地揹著魏福走到一個相對豪華的別墅裡,將他安置好後,自己沿著馬路,快速地朝營救中心的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中途換了幾輛被遺棄的腳踏車和摩托車,有時候甚至從別人的房子裡穿過。一路上都是被丟棄的家用品,甚至是明晃晃的鈔票。可即使是鈔票,也被踩踏得不成樣子,就像所有被遺棄的東西一樣,埋入塵土。
到了傍晚時分,他終於看到那座架空在半空中,猶如飛碟一般的建築。人類為了避免喪屍病毒爆發時無處可躲,所有幸存城市的都建設了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建築只有三個陡峭的階梯可以上去,層層關卡足以防範所有的攻擊和檢出潛在的病毒。
陳文嘉不能再像從前一樣輕易地混入這個中心。
少年看著銅牆鐵壁的建築,眼睛發紅。
人類與他何干,喪屍又與他何干?
我只要一個醫生,一個能取出子彈的醫生!
這是他第一次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裡組建自己的隊伍。
不聽話的,當場撕裂,聽話的,就列成一隊。儘管是一群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喪屍,然而服從強者的天性讓陳文嘉很快就組建了自己的一支敢死隊。
營救中心的三個天梯是他的弱點。白天的時候會有人把守,然而到了晚上,為了防止吸引喪屍過來,他們會將所有守衛撤退,然後關上厚重的大門。他們相信這銅牆鐵壁一般的牆壁能阻擋一切喪屍攻擊。
他們卻沒想過如果是人類的攻擊該怎麼辦。
陳文嘉用傍晚最後一絲餘光確認完所有外圍監
視器的位置後,轉身進了營救中心附近的民居里,開始研製他的炸//藥。
普通的炸//藥製作工藝一點都不難,滿大街可見的啤酒瓶裡面灌滿汽油或者鞭炮,加上一點引火用的易燃物,只要點燃後,威力驚人。陳文嘉僅僅用了一個小時,就製作了上百個啤酒彈,然後放進了運貨車後尾箱。
入夜時分,整個城市萬籟俱寂。早上還氣勢磅礴的營救中心此刻全部隱入黑暗中,就連門口人類的氣息都被大量的水給衝得乾乾淨淨。即使偶爾有幾個喪屍路過,也會視而不見地離開。
負責守夜的監控室工作人員們啃著乾巴巴的麵包看電影,偶爾會瞄一眼幾十個監視器。繃了好幾天的神經需要放鬆一下,許久的寧靜已經讓他們學會在緊繃中放鬆。
當幾個背後拖著煤氣罐的喪屍慢慢接近中心的時候,他們也沒太在意。什麼樣的喪屍他們都見過,包括生產時突然屍化的孕婦喪屍。
陳文嘉的車停在兩三百米外的距離,少年趴在車裡,靜靜地看著即將發生的世紀煙火。
只會朝著直線方向行走的喪屍們慢慢靠近了幾個監視器所在的地方,他們背後的煤氣罐正在“刺刺”地噴著煤氣。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