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兩條肋骨,不知道別的地方有沒有淤血……現在昏迷的狀況很危險,必須馬上找個地方緊急治療。”葉澹手腳利索地將所有出血口給包紮上,可仔細看的話,手是在顫抖的。
老六看著地圖,有些猶豫:“前面五十公里外有緊急避難所,可是……那是一級基地,光是降落就要全員檢查,我擔心陳文嘉和魏福……”
小喬死死盯著昏迷的兩個喪屍。
陳文嘉身上沒有一處傷口,蜷縮在那裡更像是睡著了。
而魏福脊椎中彈,為了不讓他因為疼痛而發狂,已經打了強效的鎮定劑,同樣在安睡。
然而此刻,宮墨的臉色卻是逐漸蒼白。比起那些已經接近死亡的喪屍,他們幾乎可以看到他的生命在迅速地流逝。
“……在避難所外十公里的地方將他們倆放下。找個地方掩蔽起來。……我會給陳文嘉寫下留言。”小喬死死握著拳頭,說完以後忍不住看了眼另外兩個戰友。
幸好他們眼裡沒有苛責。可同樣也有著掙扎。
當宮墨被推上急救車從特殊通道火速地被推入治療室的時候,躺在一堆稻草上的陳文嘉,緩緩睜開了眼睛。
沒有習慣了的米白色天花板,也沒有柔軟的床褥,他從頭髮上撩去幾根雜草,然後看到了就在旁邊昏迷的魏福。
陳文嘉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茫然地看向四周,這是個破舊的茅草屋,所有門窗細縫都被人像是匆匆忙忙地用東西遮擋起來,房間內黑漆漆的。
昏迷前明明還聽到宮墨說“我們回家吃肉”,為什麼現在卻在一個破舊的地方醒來?
他掏出口袋想給其他人打電話,卻發現因為太偏僻,臨時搭建起來的通訊訊號已經無法覆蓋。
口袋裡飄出一張黃色的便籤紙,飄飄忽忽地落在了地上。陳文嘉撿起來,上面是小喬的字跡:“文嘉,宮墨傷得很重,我們必須先送他到前面的避難中心救治,因為怕你和魏福被發現,只能暫時把你們放在這裡,相信我,我們很快就會回來接你們。”
陳文嘉低低地“嗷”了一聲。他心想,這沒什麼,又不是第一次被扔下了。
他扔掉便籤紙,蹲□檢視魏福的狀況。子彈剛好繞開防彈背心的保護,打在了距離他尾椎不到三厘米的地方。
稍有不慎,魏福可能就再也站不起來。
陳文嘉手足無措地比劃了半天,始終沒有找到能幫魏福取出子彈的方法。他不是自己
,沒有癒合能力,稍不小心,就會傷到神經。
他微微地拉開擋住窗子的木板,外頭仍是一片漆黑。他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才是晚上的十一點。距離天亮還有五六個小時。
陳文嘉乾脆翻出屋子,走到戶外。
漫天的星野讓人難以想象這裡曾經是個以工業為主的城市。人類一旦從秩序的鏈子上脫落下來,地球就能大喘一口氣,恢復它本來驕傲的面貌。
他所在的地方像是個被荒廢的村落,零星幾個瓦房在一望無際的田埂上孤單的佇立著。也許是不遠處那個大城市的疫情太過厲害,就連以土地為生的農民都不得不丟下一切逃亡。
這樣的地方不可能有醫療診所。更不可能有什麼醫療器械。陳文嘉有些惱火,早知道就從那個男科醫院裡面帶些出來,一次性的總不會有問題吧。
而且魏福就算感染些男性難以啟齒的病症,也好過下半身殘廢。
他走了沒幾步,肚子開始叫起來。
餓。
他摸摸嘴角,還有宮墨喂自己吃壓縮乾糧留下的碎屑。天知道當時他為什麼會覺得好吃,明明他愛吃的是人肉。
陳文嘉乾脆繼續朝前走,去找有沒有農家散養的家禽,至少先弄幾隻來填飽肚子。
然而當他還沒走遠,村公路上的一幕讓他頓時呆住了。
平日裡用作運輸的公路,現在搖搖晃晃地走著一群喪屍。這些喪屍秩序奇好,像是小學生春遊一般,一個接一個地排隊前行。
走在最前頭的,是一個三人高的怪物。
陳文嘉打了個抖,心想,他捏捏個熊,如果不是喪屍橫行,大半夜的看到這一幕,還真會以為是趕屍人呢。
可這附近都是大片的農田,這些喪屍從何而來,又要走到哪裡去?
陳文嘉好奇死了。
雖然也怕死了。
眼看著喪屍們就要從視線裡消失,最終還是屈服於好奇心的少年迅速跟了上去,決定先找到謎題的答案,然後再見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