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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喃看住遠方。

“你在說誰?”十騎長毛骨悚然。

“我在說你家天王。”沈微行據實以告,“走吧,你的富貴有否著落,今次要看嶽誠的人品啦。”

☆、(101)陣前斬首

樊妙音落入困境。

很公平。七殺傀儡機關,中原奇門遁甲。

遁甲遁甲,即從甲兵戰陣中,高飄遠揚,逍遙遁走。

怪不了任何人。

甚至於,亦怪不了跪在面前的沈微行。

她拈起沈微行的下頷。

極清瘦,卻骨骼分明的下頷。眼神中並無閃爍,似靜潭深水,帶住幾分決絕之態。

——自己就是被這種決絕給迷住了吧?

樊妙音反手抓起馬鞭,向住沈微行臉頰上抽了下去。

“來人——搭起高臺。”

“將軍……”

“向北打出旗號,告知喬從嘉,我要在陣前處斬沈微行。”

“將軍……沈微行三字怎麼打?”親兵戰戰兢兢地問。

樊妙音嘴角揚起,“那就打,我要在陣前處斬他最愛的女人。”

沈微行反手輕輕觸面上被皮鞭抽裂的傷口。

綻開處似被利刃割破一般。但兩側面板翻卷腫脹的效果,卻是刀劍所不能達到。

鮮血滴滴答答落下地。放射性的刺痛一直入腦,耳側更是一片轟鳴。

簡單的一鞭子就能造成如此效果。

人的身體,如此羸弱。

但無數壯觀奇蹟,卻正是由這羸弱的身體創造。

多麼有趣?

樊妙音俯身過來。

“我不會問你究竟是故意還是無心,亦不會去探究你究竟在盤算什麼主意。身為戰士,只有兩條路走:勝,或死。”

她抓起沈微行的衣襟,冰冷的眼神似穿透她骨骼,“沒錯,我會以你作為籌碼,看看喬從嘉能做到什麼程度。不管他退不退兵,都一定會親眼看著你——人,頭,落,地。放心,今次絕無一絲一毫逃生機會,沈微行,你來世再修罷!”

沈微行沒有回答。

她安靜地閉上眼睛。

——既不要解釋,那便正好省去了解釋。

此一時刻,沈微行唯一覺得歉疚的,是喬從嘉。

從未計算到過他會來。

……來了也好。我在此受磨鍊,那你便同行。

恰如當年。

高臺戰鼓擂起。

旌旗獵獵。

長風如皺。

晨光照在沈微行未受傷的半邊面孔上。

根根分明的濃眉。如冰一樣閃著微光的肌膚。

血汙,沙礫,塵埃,都遮不住、穿不透那種刻骨的乾淨。

乾淨到天地之間,不再存在任何雜念與私慾。

——她之所願,便是天意。

“將,將軍,彷彿是要下雪了!”

沙漠中極度乾旱,鮮少下雪。就算在生於斯長於斯的七殺兒女記憶之中,大漠飄雪,十年不過一見。而中原士兵更是哪裡見過此等景象?

飄飄揚揚,雪片愈來愈大。落在黃沙戈壁之上,向下滲透不見,但卻又不知不覺,累積出一層薄薄雪色。

中原大軍打出旗號。

只有一個詞語。

退。

連打七次。

退,退,退,退,退,退,退。

我方願退,心悅誠服。

喬從嘉,你到底為什麼活著?——沈微行看住那遙遠的旗號,眼中有深刻而複雜的感情。

“回覆他,叫他先下令將兩面圍困住我軍的人馬都後撤五十里。”樊妙音問傳令親兵,“嶽誠部的迴音到了沒有?”

“雪落之前剛到。”親兵展開紙卷,“……樊將軍受困事大,玉門軍解圍力小,此非良機。嶽某暫退,並將傳訊於蔡將軍,必解今日之圍,將軍安心。”

嶽誠匆匆寫就的字訊竟還未忘記對仗駢句,一派閒情逸致。

“……將軍息怒。”親兵跪了下來。

“誰說我怒了?”樊妙音一反常態並不暴躁,用頗為溫柔的口氣道,“蔡無覺來了也好。終是我急功冒進,致有今日。但若無挫折,人又怎會進步?”

“將軍……”跪在地上的親兵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將那個十騎長升為百騎長,獎賞她擒沈微行回來之功。”樊妙音淡淡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