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雄一臉茫然。
喬從嘉以足尖指了指箭頭,又指了指自己鼻尖。“要讓她們乖乖停頓在這裡,等著被我們包抄個滴水不漏,最好的辦法,就是我。”
鐵雄嚇得當即跪倒,“皇上千萬不可!”
☆、(100)各出奇謀
“將,將軍!”
探馬氣急敗壞來報,“沈微行所率人馬並未出現,傀儡營撞正棘州部隊尾,棘州部已分出三千騎兵,正面圍剿我方傀儡!”
“知道了。”
樊妙音饒是再為鎮定,聲音中亦有掩飾不住的一絲顫抖。
這顫抖並不是因為其他,而只因為憤怒。
“將軍,”親兵大著膽子詢問,“我們要不要退回大營?”
“小石不動,硬以人力撬動中石,亦非不可。”樊妙音眼中陰晴不定,“有無其他訊息?”
“並無……啊!將軍,左路急報!在那股五百人騎兵行進過的地方找到此物,請將軍過目。”
呈上來的是一份廢棄的螢囊。
七殺地域出產大量螢蟲,騎兵以竹篾製成鏤空螢囊,以便夜戰時照明。中原軍用火把,常引燃衣物,又或者遇風而熄,吃了不少虧。後來便也仿照七殺軍隊捕捉螢蟲,聚為照明,更用中原特質薄紗,比竹篾透光度更上一層。
然螢蟲照明只可維持個把時辰,過後便要調換。薄紗並不廉價,七殺的竹篾螢囊可以隨用隨棄,但中原的紗制螢囊則會回收反覆利用,只有實在破舊不堪使用的才會丟棄。
眼前這枚螢囊卻新得嚇人,應該是第一次用完便隨手扔了。
什麼軍隊這麼大手筆?
樊妙音將螢囊翻開。
抖落了螢蟲屍體之後,答案便在眼前。
螢囊襯裡繡了一道明黃色邊。
“喬從嘉真是大膽。”樊妙音冷笑道,“傳令下去,大軍原地整歇一炷香的功夫。點選兩百名高手,隨我快馬前往,生擒敵酋!”
硬碰硬的時候來到。
無關傀儡,沒有火炮。
七殺騎兵兩百人,對付五百中原騎手,任何時候任何情況,都是綽綽有餘。
——馬戰功夫,是七殺兒女得自上天的恩賜。
“敵軍一定會來擒我。”喬從嘉興奮得如孩童一般,但周遭已無人敢再對這位御駕親征的主帥有任何輕視。
因為喬從嘉身上散發出濃重的嗜血之意。
真正的戰士都見過這種殺意——從他們最為出色的將領身上見過。
那是一種渴望殺戮、渴望勝利的本能。
喬從嘉身為朝堂之中垂拱而治的君王,竟有著這種天生的本能!
“皇上,請容許臣留下護駕。”鐵雄粗大的身軀如沙漠上一根鐵柱,半跪在君上身前。
“我說過,只留二十名死士。你若有心在此地赴死,留下也無妨。”喬從嘉淡淡道。
“可是——”
幾名留下計程車兵齊齊面對鐵雄而跪,“國事為重,鐵將軍請回。”
鐵雄虎吼了一聲,“皇上,臣……”
“帶句話回去。”喬從嘉來回踱了兩步,“沈貴妃所生若為男孩,立為太子。”
“……皇,皇上!”
“去吧。”
“……可是皇上,若為女孩呢?”
喬從嘉啼笑皆非,“國師自會從朕的堂弟裡挑一個的。還不快滾,真囉嗦!”
“是!”鐵雄捧緊手中羅盤,“……屆時皇上真能以奇門之術,瞬息回到臣這裡?”
“你再不出發,回你那裡也沒用。”
這句比什麼都有用,鐵雄一個字也不再多說,翻身跨上大馬飛馳而去。
“都走了,你還留著做什麼?”沈微行看住眼前女子。
她不過是個十騎長。但十幾名逃兵之中,大半是她所管轄的部下。
“我不走。”那女子翻身下馬,拔劍一步步向沈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