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疑是讓人悲痛的。
而這時大家的心裡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五年前,盛極一時的樂家,也是被一夜滅門。
似乎有又什麼在冥冥之中牽引開來,心中頓生一股涼意。
今日的傾城,穿著一身白衣,黑髮婠成簡單的髮髻,頭上別了一朵白花。一雙明眸已哭得紅腫,身上再無昨日那靈動的氣息。
昨天她明明還在這裡傾心舞蹈,兩個風華絕代的男子一琴一笛為她伴奏。
恍然間,物是人非。
朔月看著她,想安慰卻又有些詞窮,半響伸手攬了她的肩膀,微嘆了口氣。
劉長老的屍首收了棺,由崑崙派弟子送回崑崙山安葬。
南宮欲和司空錦呆了近半日也告辭離去,此番變故,他們需得回去,以防萬一。
期間,司空宣想留下來,被司空錦訓了幾句,只得離開。
他一走,蕭銘當然也得走。
臨走的時候,他想了又想,還是走到了傾城面前,塞給她一塊玉佩,低聲道:“傾姑娘若有需要,可去京城找我。你把這塊玉佩給守城計程車兵看,自然會有人帶你到我面前。”
傾城猶豫地接了。
爹爹被殺之前曾找她談過話,有些事情自然也是知曉了。
見她面露難色,蕭銘安慰道:“那件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若是姑娘不願,自可跟我說,我定不會勉強於你。”
傾城勉強一笑,感謝他的細心。
只是,皇上的旨意哪能輕易改變?但細想之下,如今爹爹已經去了,也許……
“傾姑娘日後有何打算?”晚飯過後,仍留在山莊的朔月、無痕問道。
傾城搖搖頭。她一個深閨女子,突遭此變故,除了這山莊,她不知還能去哪。
無痕見她這樣,心中憐惜,提議說:“不如姑娘隨我們走吧,憑朔月公子的能力定能給姑娘找一處好的住處。”
傾城苦笑,“我呆在山莊也是一樣。”目光卻是靜靜地落在了朔月臉上,隱隱中帶著怯怯的渴望。
朔月難得的沒有揮羽扇,輕笑著說:“姑娘呆在這裡,雖有人照應,我們也不甚放心。若姑娘不嫌棄,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那裡很美,也很安全。”
傾城凝思想了片刻,點頭應允。三人又商量了一番,這才各自散了去休息。
但是這樣沉重的夜晚,又有幾人能睡得著?
屋門開啟,無痕提氣躍到院內的一棵最高的芙蓉樹上,仰頭看著掛著圓月的天空,眸色漸深。
玉笛橫於身前,朱唇微啟,清越的笛音嫋嫋散開。
吹了一陣,就聽得院內一間屋中有嘈嘈琴音附和而上,樂音突地悲壯起來。
笛音忽然停住,片刻又迎著琴音而上,聲聲切切,有如千軍萬馬踏弦而來,又似狂風暴雨凜冽而下,然,急轉,若鷹聲悲鳴遠去。
空留一片哀婉淒涼。
琴音頓然收聲,笛音仍在繼續。
“噗”的一聲,鮮紅落了滿襟。
門,又開了。
有人駐足樹下,凝眸望著上方,不知是看天,還是看樹。眸中光芒複雜難辨。
良久,一聲輕笑帶著讓人莫名心酸的苦澀在這月華如水的夜色裡緩緩溢位。
“你說,人活著是為了什麼?”樹上的人像是沒有看到衣襟上的鮮紅,也未察覺到口中緩緩流出的鮮血,喃喃問道。
“活著便是為了活著,哪裡需要那麼多的理由。”樹下的人收了笑,嘆一聲,“太多的理由,便是有太多的揹負,那樣,太累。”
“那朔月公子你有揹負麼?”
“當然有,雖然不多。”
“很累?”
“不及你。”
“是麼?”無痕輕笑,收了玉笛,縱身落地,看也不看樹下的人,越過他就要回去。
衣袖被扯住,沒來得及思考,一顆藥就塞進了口中,耳聽有人笑道:
“逞強!”
沙漠迷情【已修】
出了靖州城,無痕便跟子衿要告辭。
鬃毛黑亮的駿馬上,華衣如雪的男子手扣著韁繩,玉簪束髮,面目俊朗,一雙鳳眼看著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忽然,唇角揚起一抹淺笑,解下束髮的簪子遞給一邊的人。
“我想,你這番是需要這個的。”
無痕盯著那白玉無瑕的手,也不推辭接了過來,“如此,多謝了。”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