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舉二員,正提舉從五品,副提舉從七品,提舉凡學校之事。”元代將書院的“山長”由原先的民間推選改為政府任命,強化了對教育的控制。
元代的學校教育已經有了比較詳細的規程,最具有代表性的是元初程端禮所制定的《程氏家塾讀書分年日程》(又名《讀書日程》)。程端禮(1271—1345)字敬叔、敬禮,號畏齋,慶元(今浙江鄞縣)人。他15歲時能記誦《六經》,治朱子之學。歷任建平、建德縣教諭,台州路、衢州路教授等,生徒甚眾。著有《讀書日程》、《春秋本義》、《畏齋集》等。《讀書日程》其實是程端禮按照科舉考試的要求而制定的教學計劃,他將“四書五經”作為學童八歲之後、十五歲之前的主要學習教材。程端禮規定了學習“五經”的具體方法,如:“治《詩》。鈔法:先手鈔《詩》全篇正文讀之,別用紙鈔詩正文一章,音義協音並依朱子,次低正文一字鈔所主朱子傳,次低正文一位元組鈔所兼用古註疏,次低正文二字附節鈔陸氏音義,次低正文二位元組鈔朱子語錄文集之及此章者,次低正文三位元組鈔輔氏童子問、及魯齋王氏詩疑辯,及諸說精確而有裨朱子傳者。每段正文既鈔諸說,仍空餘紙,使可續鈔。其詩小序及朱子所辯,附鈔每篇之末。其讀詩綱領及先儒諸圖,鈔於首卷。讀法:其朱子傳及所節古註疏,並依讀四書例,填讀經空眼簿,如前法。其所附鈔,亦玩讀其所當讀者,餘止熟看參考。須令先讀朱子傳畢,然後讀古註疏。其古註疏及朱子傳訓詁指義同異,以玩索精熟為度,異者以異色筆批抹,每篇作一冊。”他特別強調了抄讀和誦讀的方法,要求以朱熹的註釋為核心博覽各家註疏。他還主張:“小學不得令日日作詩作對,虛費日力。今世俗之教,十五歲前不能讀記九經正文,皆是此弊”。他為了強化經學教育,就削減了詩歌教育。這個《讀書日程》本來是程端禮為私塾教育制定的一套教學程式和計劃,當時曾被元代國子監頒行各地各級學校,由此可見當時官辦學校中詩歌教育的不利處境。《讀書日程》對元、明、清三代的私學、官學、書院都有不同程度的影響,在中國古代教育史上有一定的地位,迄今仍有借鑑意義。
受宋代影響,在元代的蒙學中,《千字文》、《百家姓》、《十七史蒙求》、《神童詩》、《訓蒙詩》、《小學詩禮》、《三字經》、《名物蒙求》、《千家詩》等仍是主要教材,而《神童詩》、《千家詩》仍然是主要的詩歌讀本。屬對、讀詩仍是最基本的學習內容,而這兩者正是作詩填詞的基礎。由於理學成為官學,“四書五經”不僅成為官學的主要教材,也滲透入蒙學教育中,儒家的“詩教”傳統得以進一步繼承和發展。
元代民間歌謠流傳下來的並不多,目前發現的僅有二十餘首。從這些數量有限的歌謠中,依然可以發現元代民間詩歌教育的一些情況。由於元代尖銳的階級矛盾和民族矛盾的背景,這些歌謠往往是百姓憤怒的呼號,具有強烈的政治性和戰鬥性,同時也是百姓自我教育的生動教材。一部分歌謠深刻揭露了元代社會的黑暗。如“奉使來時驚天動地,奉使去時烏天黑地。官吏都歡天喜地,百姓卻啼天哭地。”(陶宗儀《南村輟耕錄》卷十九“攔罵上書”條)這首歌謠透過強烈的對比揭露了元代貪官汙吏橫行帶給百姓的苦難。如“解賊一金並一鼓,迎官兩鼓一聲鑼。金鼓看來都一樣,官人與賊不爭多。”(葉子奇《草木子》卷四)這首歌謠直接揭穿了統治階級的真面目。《元史…五行志》中也有類似的記載:“(至正)十六年六月,彰德路葦葉順次倚疊而生,自編成若旗幟,上尖葉聚粘如槍,民謠雲:‘葦生成旗,民皆流離;葦生成槍,殺伐遭殃。‘”在殘酷的壓迫和剝削下,百姓走投無路,不得不起來造反。一些歌謠就反映了百姓反抗的決心。如《樹旗謠》:“山高皇帝遠,民少相公多。一日三遍打,不反待如何?”(黃溥《閒中今古錄》)《元史…五行志》載:“至元五年八月,京師童謠雲:‘白雁望南飛,馬札望北跳。‘至正五年,淮、楚間童謠雲:‘富漢莫起樓,窮漢莫起屋,但看羊兒年,便是吳家國。‘十年,河南、北童謠雲:‘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十五年,京師童謠雲:‘一陣黃風一陣沙,千里萬里無人家,回頭雪消不堪看,三眼和尚弄瞎馬。‘”陶宗儀記錄的《松江民謠》則進一步熱情讚揚了起義軍:“滿城都是火,府官四散躲。城裡無一人,紅軍府上坐。”(《南村輟耕錄》卷九“松江官號”條)歌謠中洋溢著民眾的歡笑。由此可見,民間歌謠既是民眾自我教育的生動形式,也是民眾進行鬥爭的有力武器。
元代末年出現了一部唐詩選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