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勇點頭,“多謝莫姐了。”
這時候,雨兒也端著一個盤子上來了,裡頭有杏仁豆腐,問莫姐,“媽媽,今兒個什麼風,您親自接客呀?”
“沈公子的面子能不給麼?”莫姐笑著道,“來,你也坐下陪著一起說。”
雨兒也坐下了。
沈勇尋思著,怎麼問兩人案情才好,卻聽莫姐自己說了起來,道,“唉……如今做人不容易啊,好不容易有人贖身脫離苦海了,到頭來卻是黃粱一夢,人財兩空。”
“人財兩空?”沈勇有些不解了,“何來的人財兩空?”
“贖身要銀子,銀子給了,姑娘又不能領回去,可不就是人才兩空麼?”
“這倒是。”方一勺點了點頭,吃了一口杏仁豆腐,覺得挺淡,就問雨兒,“雨兒姐,有蜂蜜麼?”
“哦,有的。”雨兒去拿了一陶瓷罐子蜂蜜來,遞給了方一勺。
方一勺挑了一個好桔子,將桔子瓤兒剝出來一瓣,放到一塊杏仁豆腐上面,就這樣挨個兒放,最後放滿了,就拿起蜂蜜,每一塊上面滴上一些。
雨兒有些好奇,湊過來問,“這是什麼吃發?”
“蜜糖裹。”方一勺道,“果子和酥放到一起吃,用些蜂蜜將味道裹住,就好吃了!”
“這樣啊。”雨兒好奇地伸手拿起一個來,整個塞進了嘴裡,一大口,嚼了嚼,“唔!好吃啊!”
“我也嚐嚐。”莫姐也伸手去拿過一個嚐了嚐,點頭連連,“嗯,好吃!”
方一勺拿了一個給沈勇,遞過去,就見沈勇輕輕摸著下巴,似乎正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方一勺將杏仁豆腐輕輕放到了沈勇眼前的茶盞裡頭,就見沈勇突然抬眼看她。
方一勺心中微微一動,沈勇必然是想到什麼線索了!
豬上樹和鬼迷心
沈勇若有所思,他想的是,自從案件發生到了現在,眾人似乎都站在那窯姐兒的角度上,去考慮這兇手。大概是他和方一勺去看了一趟鸞兒,而且出事的都是煙翠樓,卻忘記了,那些書生們也是受害者。書生們贖窯姐,雖然都氣死了家人,大家對他們有些看法,但是說實在的,那些書生們也並非有意為之。人有七情六慾的,無非是愛上了一個窯姐兒,將她贖身,然後就搞得人財兩空不說,還痛失情人身敗名裂,甚至官司纏身。可以說,窯姐的確苦命,有些被逼迫回到窯館,也有些跟鸞兒似的遁入空門,但書生也一樣苦。
沈勇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會不會,那兇手,也是如此一個人呢?原本贖了窯姐,然後搞得家破人亡,後來就想讓別人嚐嚐這滋味……
不過這也僅僅是一種猜測而已,沈勇覺得,可以從這裡入手查一查。
“沈少爺?”莫姐見沈勇突然就發起呆來,便出言提醒了一聲。
“唉。”沈勇抬起頭來看她,問,“何事?”
莫姐也愣了愣,剛想說話,就見方一勺拿著快蜜糖裹塞過去,“相公,張嘴。”
沈勇下意識地張嘴,一口吃下,連連點頭,“嗯,娘子,好甜!”
雨兒失笑,看了看方一勺,對沈勇點頭,“沒錯,這娘子是甜。”
方一勺臉紅了紅,坐在那兒剝桔子,不打擾沈勇跟他麼聊案情的事情。
沈勇被莫姐的話一提醒,便也順著她的意思問了下去,“莫姐,這窯姐可憐,書生也是可憐,你這煙翠樓裡,是不是有好些這樣的痴情書生呢?”
莫姐笑了笑,看了看雨兒。
沈勇也下意識地看雨兒。
“呵……”雨兒笑得有些慘然,道,“沈公子,天下痴情男兒和痴情女兒,我相信一樣多。”
沈勇微微一愣。
“可是痴情人未必都能遇上痴情人,而痴男兒也大多不來窯館娼寮,再加上窯館裡頭的女兒大多悽苦,悽苦的人一旦愛了便多是痴情……”雨兒說著搖搖頭,“所以,窯館裡痴情的書生不多,寥寥無幾。”
“哦。”沈勇點了點頭,道,“很久以前便有了麼?”
“自古都有啊,賣油郎不就是一個麼。”莫姐笑著說,邊給沈勇和方一勺倒茶,邊道,“我這煙翠樓,也不知道是冒犯了哪路神仙,前前後後,好幾個人出事了,還有姑娘投井死了呢,莫不是她的魂魄作怪呦。”
“什麼?”沈勇一愣,問,“煙翠樓有投井死的姑娘?沒聽衙門裡報過啊。”
“呵呵。”莫姐笑了笑,“沈公子,這窯館那是三管三不管的地兒,管來不管回,管銀不管情、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