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你後背上那道疤,什麼時候蹭的啊?”
疤?什麼時候有疤?沒印象啊,伸手去他說的位置摸,平滑的很,並沒有疤痕慣常的粗糙突起,她讓趙江龍拿手機專門拍了張照片來看,哦,是有,挺淺的,反正也不疼,大概是什麼時候蹭的吧。
但是上了年紀之後,總有些心頭惴惴,生怕身體偶爾出現的異常就是絕症的徵兆,趙江龍睡了之後,她還躺在床上對著照片左看右看,然後放大。
心突然跳漏了一拍,她口乾似的嚥了口唾沫,慢慢地倚著床靠背坐起來,顫抖著伸出手指點著那道疤去數。
放大了才看清,那不是一道,是七道聚擰著的,每一道都纖細猙獰,像是……藤絲。
電光火石之間,她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這不是疤痕,這是威脅似的警醒提醒。
——為什麼是七道,因為太爺提過,七十年之後要開始做一件事情,八十年是最後期限,從1937年來算,已經快七十七年,七十七減七十,七道,每過一年,就是一道。
——為什麼這麼多年和老趙都沒孩子,因為事情完不成,斷子絕孫,死無全屍。
——為什麼太爺那時恐怖似的說:就是這孩子,八十年大限,遲早應在她身上的……
難道太爺說的,居然都是真的?
趙江龍前腳走,她後腳就去了囊謙,太爺的墳,長條箱子,戰戰兢兢開啟,有一封信,字跡清秀,似乎出自女子手筆,落款是“白英”。
還有太爺的信,太爺是不識字的,之前寫信什麼的,都要找人代寫,解放後參加掃盲,拼命認字,一本新華字典翻的都爛了頁了,終於能磕磕巴巴寫信,大小不一,歪瓜癟棗,不會寫的畫個圓圈圈,但不影響理解。
通篇看完,後背涼氣頓起,腦子裡只縈繞四個字:妖魔鬼怪。
驚慌失措之下亂投醫,她求助於領自己入門的上師,語焉不詳說自己遇到了“大麻煩”,上師問她,嚴重嗎?如果太嚴重的話,只有去找大活佛呢。
哦,大活佛,她知道的,普通人很難見到,據說有個內地的居士誠心求見,捐了100萬的善款,才換來跟大活佛說幾句話呢。
她拿什麼去見大活佛?憑什麼讓大活佛幫她解決這個大麻煩?
就在這個時候,她收到趙江龍打來的電話,語調輕鬆地告訴她,這趟挺簡單的,貨也看見了,就是一顆土不啦嘰的珠子,不過聽說,在藏族人眼裡挺不一般的,還有名字呢,叫什麼九眼……天珠。
第③章
說起來;小貨車上路緊緊張張躲躲藏藏;火車反而一路暢通無阻——司藤和顏福瑞並不比秦放他們遲到囊謙;只是囊謙雖小;人海也算茫茫;想轉角就碰到,無異痴人說夢;更何況還是被“綁架”呢?
為什麼是囊謙呢;囊謙這個地方有什麼特別?入住之後,司藤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顏福瑞辦好了入住手續,呼哧著氣拎包進來;抱怨說:“藏族人事真多,不準吸菸不準燒火不準用大功率電器,說一遍還不夠,叨叨了八遍!”
司藤說:“他這被燒過,當然要多加小心了。”
顏福瑞奇怪:“你怎麼知道?”
“我燒的。”
縱火?顏福瑞嚇了一跳,想再問,見司藤臉色不大好看,也就訕訕地住嘴了——這一路上,就算再遲鈍,他也知道司藤對他挺嫌棄。
那有什麼辦法呢,幹嘛拿他跟秦放比呢,秦放年輕,人長的帥,又有錢,聽說還有過女朋友未婚妻的,當然會照顧人了,他顏福瑞也有自己的優點啊,他的串串香每次出攤,都被一搶而空,誰讓司藤小姐你不愛吃串串香呢?
***
司藤吩咐顏福瑞出去找秦放,顏福瑞體會不到這只是個嫌棄他在房間裡待著礙眼的藉口,還較了真了,鼓起勇氣提出反對意見:“司藤小姐,我想了一下,覺得這樣不合適。”
他生怕司藤下一刻勒令他“閉嘴滾出去”,自己就再沒說話的份兒了,趕緊搶在司藤之前開口:“司藤小姐,你想啊,秦放是被綁架的,綁架他的人肯定很小心,我看電視上,都要關在地下室啊山洞啊什麼的,怎麼可能放他在大街上走呢?所以我出去找,也只是白費力氣。”
司藤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也懶得再跟他說。
於是同處一室。
顏福瑞很快就不自在了,他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雙腿並的攏攏——跟司藤獨處簡直是考驗人的耐性,她冷著臉,不跟你說話,你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