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他不放心地問道:“你們都是會水的吧?”
二人點了點頭。
他又鄭重道:“一般的湖泊水潭,水裡近岸的地方尚有可以立足之地,但‘流冰之泉’不同,它形似一個口小肚大的罈子,只要人一入水,近岸處便和中間一樣深不可測。”
黃芩問道:“下去後我們要怎麼做?”
藍諸道:“小韓只要保持直立的姿勢便可。而你必須一邊踩水,穩定住身形,一邊抱住他的雙腿,將他儘量向上舉,確保他的上半身,直至肚臍下的‘關元穴’露在水面以外,方便我隔空運針刺穴。當然,你也要保證他的雙腿一直泡在‘流冰之泉’裡吸收其中的陰寒之氣,否則便會功虧一簣。這些,你二人能做到嗎?”
韓若壁道:“我這裡是沒有問題,他那裡才比較難辦吧。”
黃芩點了點頭,道:“我盡力而為。”
轉向黃芩,藍諸有些不確定道:“此種運針之法,我一天只能行一次,但一次大約需要兩個時辰,且中途不能有任何差池。你全身都將泡在至陰至寒的‘流冰之泉’裡,能支撐得住那麼久嗎?”
黃芩沒甚把握,道:“總要試一試才知道。”
藍諸絞起眉頭,道:“當年,我也曾下去過,感覺底下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把人往裡面拉扯。因為那股力量,‘流冰之泉’裡雖然不至於說鵝毛不浮,但樹枝、木頭之類的浮物到了裡面,都會沉得瞧不見影子。是以,你踩水的力道、速度決不能同在一般水裡相比,須得萬分小心。”
黃芩道:“知道了。”
藍諸道:“還有,你若是支撐不住,昏了過去,我或許來得及救出水面上的他,卻未必來得及救你。”
黃芩‘嗯’了聲。
藍諸猶豫不決了一刻,又道:“此事關乎性命,幫不幫他,你就不需再考慮考慮?”
黃芩不耐煩道:“你這人怎的嘮嘮叨叨個沒完沒了?”
見狀,藍諸不再與他多言,轉而對韓若壁道:“你需脫光了入水,我才好方便辨穴下針。當然,這樣也更有利於你吸收‘流冰之泉’裡的陰寒之氣。”
韓若壁應了聲,乾脆利索地扒光了衣褲。
稍頃,他大模
大樣地來到水邊,旁若無人地瞧望了一番四周景緻,昂首放聲吟誦道:“峭崖秀春草,水色凝煙光。赤身入寒潭,濯汙又清揚。好啊好啊,正好下去洗個澡!”
黃芩瞧見他渾身上下光溜溜的不著寸縷,卻居然沒有半點赧然,還大模大樣地賦詩吟誦,頓時呆愣在場,無語相對。
就在這當口,韓若壁又回眸一笑,道:“你也脫了吧,不然上岸時套著一身結了冰的衣褲,不生病才怪。”
黃芩沒說話,也沒脫衣服。
藍諸也幫著勸道:“冰化了也還是一身溼衣,很難弄乾的。”
終於,望望韓若壁,又望望藍諸,黃芩道:“不必了,到時我自可運功將衣褲蒸乾。”
以內力蒸乾衣服可不是件容易做的事,何況,黃芩還要以內力抵禦‘流冰之泉’的陰寒之氣,以及保持極快速地踩水動作,真到上得岸來時,也必是筋疲力盡,內力消耗殆盡,是以,他只是隨便說說,當不得真。
知道他的話不過託辭,但他不願脫,另二人也不便強求,只得就此作罷。
眼見著,黃、韓二人就要下去‘流冰之泉’,藍諸又出言叮囑道:“你們儘量離岸邊近些。”
韓若壁笑而回道:“那是當然,知道你老眼昏花,不靠近些,萬一刺錯了我的穴位怎麼成?我可不想成為你的針下之鬼。”
藍諸搖了搖頭,不願與他打口水仗,抬手取下原本用來綰住頭髮的一根犀牛角一般,一頭粗一頭尖,五、六寸長短,金燦燦的髮簪,任由花白的頭髮披了一肩。
髮簪入手之時,他面上的神情立刻變得莊嚴肅穆起來。
韓、黃二人知道,那才是他最為得意的金針。
‘流冰之泉’中,徹骨春寒般的潭水淹沒至黃芩的肩膀處。他將韓若壁的雙腿緊緊環在胸前,不停地以雙腳踏水,以期將韓若壁的身體托出水面多一些。
初時,考慮到潭水雖然冰冷扎骨,但還不至於熬受不住,黃芩為了節省精、氣、神,並不曾運用內力抵禦蘊含在水裡的陰寒之氣。但是,很快,他發現自己的額頭居然開始出汗,而且全身發熱,似乎還有一種頗為離奇的、流汗的感覺,不免暗裡心驚。
在水裡,他沒法弄清自己到底有沒有流汗,但身體發熱的同時,他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