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卻愈漸發冷,腰、膝也開始隱隱痠軟。雖然他不知道這是陰火攻心,虛陽上浮,上熱下寒的陽虛症狀,但也心知不妙,當即意識到‘流冰之泉’的厲害,繼而聚起全身功力,與之相抗。
岸邊,那塊岩石之上,藍諸身形舞動,紅袍翻飛,白髮飄揚,手中那根粗長的不似金針的‘金針’上下縱橫,左右旋轉,一時金芒耀眼,一時黯淡無光;一時射出重重針氣,猶如河沙裡的金粉,千點萬點,同時刺向韓若壁身上各處,一時又凝成一道強勁的金光,專攻一處。
韓若壁則奇熱奇冷不定。
就見他時而通體泛紅,呲牙咧嘴,大叫出聲,真如被烈火焚燒一般痛苦;時而又哆嗦輕顫,閉目垂首,低聲呻吟,似是落入了冰窟雪海之中,但不論怎樣,他都保持著直立的姿態,以便讓藍諸的針氣醫治傷勢。
這一刻,令黃芩頭痛不已的已不再是潭水的陰寒了,而是那股來自潭底深處的強大吸引力。不知為何,那股吸引力越來越大,他知道,自己全身的肌肉只要稍有放鬆,腳下踏水的速度稍有減緩,就會穩定不住身形,被那股力量吸了下去。因而,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與那股力量抗掙上,完全顧不上關注藍諸是怎樣以金針替韓若壁醫傷的了。
過了不知多久,突然,只聽得岸上傳來藍諸一聲乍雷般地吼叫:“成了!”
與此同時,兩道閃耀著異芒的針氣直衝向韓若壁的‘膻中穴’和‘關元穴’。
受此一擊,韓若壁‘啊’了一聲,身形一鬆,腰膝一軟,便再也支撐不住,面朝下,撲倒在了‘流冰之泉’裡。
一時不防,黃芩只得趕緊鬆開原本環住韓若壁雙腿的兩手,手忙腳亂地欲把人撈起來,卻因為韓若壁全身上下未著片塊衣物,過於溼滑,而失手了好幾次。
終於,黃芩將他打橫抱起,卻見他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水汽,雙目緊閉,牙關咬合,似是暈死了過去。
怕他昏迷時嗆進過多的潭水,等不及上岸再待處理,黃芩想也沒想,低頭張嘴,舌尖用力一頂,撬開了韓若壁的牙關,硬是一口真氣給渡了過去。
他希望韓若壁得了真氣的支援,能馬上醒過來,就可以咳出嗆進口鼻裡的潭水了。
雙唇相觸之際,黃芩驟然感覺一片激冷。
原來,附著在韓若壁唇上的潭水已變為一層薄冰。
但很快,溫熱的嘴唇便把它融化了。
緊接著,黃芩心頭一驚。
薄冰下的唇,竟比火焰還要熱烈、還要灼人。
這似乎不該是暈死過去的人的嘴唇。
一冷,一熱的變化是如此的激烈,令他生出了一種來自心底的、最原始的留戀,是以一口真氣渡完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