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無意間的脫口而出,到現在他也十分懊惱後悔。
韓若壁將錦盒塞入懷中,冷下臉來道:“既然不願說,那買賣便告吹了。”
他站起身,一副就要離開的樣子。
到了嘴的大便宜怎能不佔,馬天祐慌忙幾步搶到他面前,把他摁回到座位上,道:“我對他說的,他都告訴你了?”
韓若壁點頭道:“他說你胡吹大氣,宣稱稍待時日後,連大明皇宮裡的玉鐲‘長春子’那樣的寶貝,都要送來給你鑑別真偽,鑑定他那個破爛玩意兒的鐲子,還不是小菜一碟?”
他又伸過頭去,嗤笑道:“那話,真是你說的?”
馬天祐一屁股坐下,低頭不語。
韓若壁頓覺有戲,追問道:“想那‘長春子’乃是大明的寶貝,自該收在大明皇宮的寶庫內,你不過塞外小鎮上一個當鋪掌櫃,能瞧上一眼都是痴人說夢,怎可能有機會鑑別它的真偽?這牛皮可算吹破大天去了。”
馬天祐凝思良久,才回道:“不是吹牛,是真的。過一些日子,‘長春子’就會被送到‘白羊鎮’來。這鎮上真正懂得鑑古的只有我一人,想確定被送來的‘長春子’是不是真的,自然要靠我。”
韓若壁作出驚愕異常的表情,道:“京城皇宮裡的寶貝怎能送來‘白羊鎮’?哪有這麼玄乎的事,莫不是又想胡亂誆我?不行,你不仔細說個明白,這海珠斷不能給你換走。”
馬天祐指天發誓道:“我說的句句實話。只不過,族長有過叮囑,說這事絕不能讓外人知道。”
韓若壁‘唉’了聲,道:“可僅憑你說的隻言片語,讓我如何相信?”
馬天祐在心中權衡了一陣,道:“好吧。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族長的女兒到了婚嫁的年紀,是以,從去年起,就陸續有哈密的其他部族向我們提出聯姻的請求。前幾個月,族長招我去,問我能否鑑別大明皇宮裡的寶貝。我雖浸淫古董數十年,卻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滿,只說玉器一類的倒還行,其他的不算很在行。族長說那正好,等過一陣子,有個部族要派使者前來,奉送求婚的信物,他們揚言誇說是大明皇宮裡的寶貝玉鐲,叫作‘長春子’。族長不相信那個部族頭領有本事弄到大明皇家的寶貝,擔心他們不夠誠信,隨便拿個鐲子來哄騙,是以要我屆時前去鑑別真偽,也好方便對聯姻一事有所取捨。因此,我知道‘長春子’會被送來‘白羊鎮’。”
韓若壁似笑非笑,若有所思道:“原來是這般。”
馬天祐眼睛瞟向他懷裡,道:“我知道的全說了,那串珍珠。。。。。。”
韓若壁復爽快取出,道:“那把刀呢?”
馬天祐點頭道:“你等等。”
他立刻起身轉至內堂,取了刀來,交到韓若壁手上。
韓若壁查驗過後,確定正是代伊賣的那把刀,便把錦盒交給了馬天祐。
馬天祐喜滋滋地開啟盒蓋,又欣賞了一番,才滿足地躬身送韓若壁出了門。
到了大街上,韓若壁得意地耍了耍手中的刀,繼而一面把刀收至背後,一面連連暗笑賺到了。
其實,那串海珠本就是他為馬天祐準備的,原打算以此從他的嘴裡買到‘長春子’的確實訊息,可沒成想還能順帶撈上一把寶刀,倒真是超值了。
抬頭,韓若壁望了望快升到頭頂的太陽,往前面的酒館而去。
他相信黃芩正在那裡等他。
到了酒館門前,韓若壁瞧見黃芩的馬正栓在樁上,暗裡笑道:到底輪到他好好請我一頓了。
他又抬頭瞧了眼左右的對聯,以及正中的招牌,自語道:“半日閒,算是個好名字了。看來,這家店的主人如果不是一位風雅之士,就必是一位附庸風雅之士了。”
進入店堂後,韓若壁的眼光向四下裡溜了一圈。
要知,江湖人目光如刃,僅僅溜那麼一圈,已可將四周的一切瞧得清清楚楚。
韓若壁順利地找到了黃芩的位置。可是,他並沒有向那桌走去,而是身形突然一偏,往右邊那年輕女子的桌子而走。
在那年輕女子的對面坐下後,韓若壁咧嘴一笑,道:“我瞧這桌風水好,最適合我坐,還麻煩姑娘將就著擠一下。”
黃芩的酒桌面向大門,是以韓若壁進來時,他瞧得真真的,自然也瞧見他舍了自己,轉向那年輕女子而去。可他既沒阻止,也沒露出半點驚訝之色,就好像完全不認識韓若壁一樣。
那年輕女子的座位背朝大門,沒見著韓若壁進來,此刻抬眼一瞧是他,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