軀微震,口中驚懼道:“是你?!”
韓若壁也不點破,只道:“是我。我能驅妖,能做法,擅祈福,擅摸骨。上知天,下知地,會看人,會看鬼,還會算命呢。姑娘可需看相算命?當然,若是有什麼煩心憂愁之事,我也可替你卜上一卦,指條出路。”
那女子初時面色極懼,但四下望了望,暗忖這青天白日,眾目睽睽之下,他不可能拿自己怎樣,於是面色轉為安定,冷哼一聲道:“想來先生必是玄術高人,未知能否替你自己算上一卦,以知未來兇吉?”
韓若壁勾起嘴角,笑道:“乾坤有序,造化無疆。替人占卜算命的術士,再有多大能耐,也大不過乾坤、造化,是以總是算不出自己的。”
那女子展開愁眉,形容輕佻地笑了笑,道:“原來先生也沒有那般神通。好吧,就請先生替小女子相個面,看看我這一趟出關,可得順利。”
韓若壁歪著頭,盯著她的臉,假裝仔仔細細地端詳了一番,然後道:“我瞧姑娘的面相,柳黛橫眉,煞氣極重,想必殺人無算,這一趟出關也必是刀口上走一遭的買賣。只是,姑娘貌美如花,本可找個富貴人家嫁了,生兒生女,衣食無憂,又何必要走這麼條不歸路呢?”
那女子冷哼一聲,道:“哪一條不歸路?”
韓若壁朗聲一笑道:“梅姑娘自己做過些什麼事,難道還需要在下複述一遍嗎!”
原來那女子便是‘小天師’趙元節的女弟子梅初。
梅初心頭微震,但目光掃過四周那許多酒客,知道韓若壁必不敢亂來,於是定下心神。
韓若壁又道:“姑娘此番出關,是又有什麼‘好事’要做嗎?是一人前來,還是另有幫手?”
梅初冷笑道:“我的事,與你無關。”又望了眼黃芩,道:“倒是你,那姓黃的捕頭到哪兒,你便跟到哪兒,象個跟屁蟲一樣,卻是為何?”
望了眼黃芩坐處,韓若壁無視梅初的嘲笑,嘆了聲道:“姑娘的好事,與我有關無關倒在其次,我真心希望與他無關,否則惹來的麻煩只會更大。”
梅初嫣然笑道:“麻煩大小我不知道,但是比起你,他要爽快,也更有男子氣概得多。”
韓若壁啞然失笑了片刻,道:“那個人不喜歡別人拍他的馬屁,你小心不要拍到馬腿上。”
梅初哈哈笑道:“你很瞭解他嗎?莫非你真是個賊,所以總是想盡法子,要弄清楚做公人的底細?”
韓若壁道:“看你長得聰明伶俐,想不到其實卻是蠢笨?我這人最善解人意,你居然都沒能瞧出來?”
‘要怎樣才能擺脫面前這個難纏的傢伙呢?’梅初腦筋急轉了幾轉,忽然咬起銀牙,顫抖著聲音,幾分驚,幾分怯,嬌聲道:“韓若壁,你想怎樣便怎樣,休要再出言恐嚇於我!”
她說這話的同時,眼神四下顧盼,面上盡是懼怕及無可奈何的表情,叫看到的人,對令得她露出這種表情的韓若壁,無端生出忿怒之情來。
在座的一位酒客適時地爆出了一聲洪亮的喝斥:“賣溝子,再囉裡囉嗦地纏著人家大姑娘,老子可要揍人了!”
賣溝子是當地罵人的話。
那人一喝之下,酒館中人都循聲望去,只見靠裡,同韓若壁隔了三、四張桌子的桌邊,一名回人漢子正怒目圓睜,按桌而立,戟指這邊。
韓若壁並不想在此惹事生非,於是故意大聲道:“在下信口直斷,全依面相,姑娘面帶煞光,印堂陰暗,若不盡早另謀出路,日後必有大災。話已至此,信不信全在姑娘自己。都說動氣傷身,姑娘千萬莫要動氣才好。”
那漢子以為是他的卜算不合梅初的心意,這才引人反感,並非糾纏所至,是以略有失望地坐了回去。
梅初面上泛起一道煞氣,輕輕哼了一聲,結了酒帳,走出門去。
那樣美麗的年輕女子走了,酒館裡的酒客們未免有些失落。
韓若壁又轉到黃芩這桌坐了下來。
黃
芩道:“那桌風水好,你過來作甚?”
韓若壁噓了聲,道:“有人的時候,風水是好,可人一走,自是把風水也帶走了。”
黃芩道:“說實話,你是怕她礙了你的事,特意過去摸一把底吧。”
韓若壁笑道:“真是做什麼都瞞不過你。可也許她只是路過,心情鬱悶之下進來喝酒,不料遇上了你我罷了。”
黃芩全不在乎,道:“希望如此。”
韓若壁從背後解下刀來,擱置桌上,道:“你瞧這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