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著,迫使你爹改變了路線,下地道出後山,由淮河水路去臨淮關。”
蘇祝周急得大叫:“把這老東西拉走!他喝多了,說的是胡話,信不得!”
“說完了我自己走。”王能還在說,“你爹去南京了,走得慌忙,田契、大洋跟存糧全在各個庫房裡,這是全部鑰匙。從此刻起,我跟你蘇家沒任何關係,你另請管家吧。”說罷扔下一串鑰匙,起身走了。
劉穎悄聲說:“大妹,冷靜地聽,戲中有戲。”
祝娟應道:“我頭昏耳鳴,暈。”
蘇祝周高聲大氣地說:“大家聽著!如果我父親真去了南京,做個平民百姓則罷,如同奸偽勾結,本人是一定要大義滅親的!”說完又拉長聲音喊:
“帶蘇祝山!”
“我在這塊!”蘇祝山手提步槍,站著沒動,“我又不是你家奴才,憑什麼用這種調門喊人!”
“打更隊管圩門,可看到天保拐嫚子跑了?”
“他媽的!說天保拐嫚子,只有你這種人才能說得出口。他為了計劃破襲戰日夜操勞,沒想到人家暗算他,天黑後有是人騎馬出東圩門,可不是……”
不等蘇祝山說完,祝娟撲過去抓住他,痴痴傻傻地吼:“你怎麼不攔?你害了我也害了國家,你……”
蘇祝山覺得受了汙辱,便解下子彈袋,扔了槍,怒氣地說:“好,我們不做你家看門狗!什麼樣民主啦,平等啦,都是騙人的。”
跟著,打更隊的人全扔下步槍和子彈袋,亂哄哄的吵:“還給財主打更?去他媽的吧!”
劉穎追攔蘇祝山:“兄弟,祝娟急糊塗了,你要原諒她。我們一同學習這樣久,你怎麼不抗戰呢?”
蘇祝山頭也不回:“那是我們的事。”
“混帳!”皓翁老人用柺棍抵住蘇祝山,“娟子一時急昏了,說兩句糊塗話你都受不了,你是爺們,是我蘇家的大老爺們,你還有什麼出息?”
“老祖宗!你聽我說……”蘇祝山哭了。
“我不聽!”老人咳起來,近咳邊喊,“打更隊集合!派30人保護天保小院,祝山帶大隊在這不許動,保護娟子跟劉穎,出了差錯,我拿祝山是問!”
老人越咳越厲害,他的話倒立地生效,打更隊又重新拿起武器。祝山派幾十人護送老人去天保住處,他帶其餘的人再擠進大廳裡去。
蘇祝周的兩名護兵把阮氏拖來了。她雖然是蘇恆昌婢妾,照封建惡習,在家庭中是沒地位的,人老實,又膽小,嚇得結結巴巴對蘇祝周說 :“大少爺,你兩個小兵叫按他們教的說,我不能啊,哦,哦。天保沒進後院,嫚子,哦,你爹,捆了,捆了,我去,求天保……”她忽然癱倒了,全身無處不哆嗦,陡然之間就變成臨近死亡的老太婆。
“姨娘!”祝娟奔過去跪在阮氏面前,“沒有你,娟子活不大,我一定把你當親孃奉養。”
阮氏已處於彌留狀態,祝娟越叫吐字越不清楚,不知她叫了些什麼。蘇祝周蹺著二郎腿,仰望著
天花板,小鬍子一動一動的,說不上是什麼表情。 劉穎喊人抬走阮氏,護送祝娟去天保住處休息,然後面對滿廳滿院的兵民人等,大聲說道:
“趁大家在此,我說幾句話。我們這場家亂,本是一團亂麻,得虧祝周演了一出夜審好戲,謎底事實上揭開了。我們蘇府上老太爺是何等樣人,大家總也有所瞭解,照王二先生剛才說的經過推斷,他這個時候,這樣詭秘地逃往南京,會去做平民百姓麼?天保的事很清楚,他是在不備中陷入人家圈套,這圈套既惡毒又笨拙,它破壞了南線作戰計劃,是對國家犯了大罪!施這種奸計的人毫無民族良知,他比公開的漢奸更無恥,也更可恨!”
蘇祝周又急得大叫:“你也瘋了麼?”
劉穎也怒目相向:“行了,哥子,你的戲做得太蹩腳了。不要一誤再誤,現在勒馬還來得及,我還可以幫你一把。你再不聽我良言相勸,全團崩潰,就在今宵!”
蘇祝周膽已不壯了,嘴巴還沒軟:“事情也出於我的意外,拐人的拐人,逃跑的逃跑,有什麼辦法?”
劉穎一聲冷笑:“你要頑抗下去麼?那末,我來問你,李士良和路得勝是你的哼哈二將,圩子裡亂成這樣,怎麼不見他二位露面?還有,圩子裡湧來這樣多士兵,不見一人軍官,他們幹啥子去了?”
蘇祝周軟了:“你是我太太,也來逼我麼?”
“你這樣反覆無常角色,還有資格對我用這種稱呼麼?”劉穎滿臉怒氣,“你現在只有馬上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