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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的榨出他孩子般的無知和可笑。但這種滋味,卻完全不是當年佯裝嗔怒的半驚半喜,而是混合了滄桑的苦澀和漠然。

這年中秋,浮屠堡異常簡便的結束了這場宴會,花記年在一旁看著,突然有些驚異於堂主中將近有一半都是他未曾見過的新面孔,尖嘴猴腮者有之,獐眉鼠目者亦有之。他越看越覺得反感,便提早告退了,第二日他獨自一人拿了一把長劍,拿了一包花種,站在後院的空地上,用劍拔開一個小土坑,就撒一個種子下去,用腳隨意的埋了,再踩上幾腳。

那把長劍在他手上就像是一把普通的鐵鍬一般,姿勢無辜隨意的像萌動的小孩拿著小竹杆在地上比劃著寫字,漆黑而冷漠的眼睛被垂下來的額髮半遮起來,只看的見他白皙的臉上花瓣般紅潤的嘴唇,配上身邊花開如錦,這一刻幾乎可以入畫。

第二十八章

28,

但只是一個瞬間,那把長劍就像有生命一般的飛了起來,刺向了背後,卻並沒有再刺下去。少年保持了一會那樣回刺的姿勢,但最終挽了一個劍花,收回了長劍,輕輕笑道:“來幹什麼?”

那個女子還是一身侍女的長裙,並未換回奢華的繁複裙襦,她此刻只是低著頭,低聲說了一句:“堡主剛剛見了客人。”少年笑道:“關我何事?”

女子抬頭看了他一眼,她蒼老的越快,反而越讓人容易回想起她年輕時溫婉的容顏,添香漸漸笑了出來:“可那客人想見你。”少年愣了一下,才輕聲說道:“他不讓那人見我?”

看著女子含笑頷首,花記年沈默了很久,才說:“那我就不見吧。”添香一頓,見少年轉身欲走,飛快的在他後面說了一句:“是還真山莊莊主。”

花記年愣在那裡,才輕聲說:“我不記得和他有交談過。”的確,他對還真山莊的印象,只是一塊他滯留過的花圃,永日無法忙完的家務,一個他安慰三年了的少女,他想不通為什麼要見。添香一字一字的笑道:“也許吧。但小公子一定會想知道,他來找你幹什麼。”

“我一定會想知道?”女子聽到少年這樣問道,默默的點了點頭,似乎字斟句酌的小聲說:“浮屠堡不留外客,他被拒後已經出了堡,小公子若是想要與他一見,今日日落時分,山腰流雲亭……”

花記年似乎樂不可支的笑了起來:“你真有意思,要我幹什麼,我就一定會去幹嗎?”添香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你不會聽我的,但小公子自負驚才絕豔,縱是虎穴龍潭,也從未害怕過。”

她此言並未說錯,花記年自小容貌出眾,錦衣玉食,武功一通百通,四經通曉百史通讀,怎會不自傲?即使這自傲之中也夾雜了幾分軟弱的自卑──就是這樣一個聰穎過人,武功超絕的少年郎,再如何冷靜,也有幾分血氣方剛的衝動,畢竟是年少輕狂。花記年也不避諱,輕笑道:“添香,你到底打什麼鬼主意?”

添香低低迴道:“我怎會害你,若非這事真真對你有利,我怎會花費這個心機偷偷來告訴你。”花記年搖了搖頭,毫不在乎的笑起來:“也許,你說的沒錯,我還真不信,這世上……”他說著,臉色一凜,面如覆冰的森然冷笑道:“能有人算計的了我。”

這一晚,夜色如墨,巨大的月亮泛著幾抹悚人的淡紅色。

斑駁花影中,一道瘦弱的身影從側門匆匆走過小樹林,一路上神色慌張的不停張望,正在此時,一個聲音從她身後突然響起,“你去幹什麼了?”

那身影猛的一頓,但很快鎮靜下來,伸手解開了自己的披風,露出一張蒼白而憔悴的面孔,在這樣昏暗的夜色中還殘存了幾分姣美,她低聲笑道:“不知堡主大駕,有失遠迎。”

花千絕在她身後背著雙手,含笑打量著她,良久,這才問道:“記年呢,你把他帶到哪裡了?”

添香嘴唇微微顫抖著,臉頰慢慢側向一邊,看著天上慘紅色的月亮,低笑著說:“我不知道你原來有這種癖好,時不時要來偷窺幾眼自己的兒子。如何,看到他不在房間裡了,你可是心急如焚?”

花千絕微微蹙眉,淡淡的嘆了一句:“我原以為你懂進退,識大體,不該做的,不能做的,便不會做,不敢做。卻不知我還是高估你了。你這……歹毒的女人。”他說到最後這一句,閃電般的伸出手來,牢牢扼住添香的脖子,低聲威脅道:“我再問你一句,你把他帶到哪裡了?”

添香一個勁的冷笑,雙頰漲的通紅,卻什麼都不肯說,男子的手更是像鐵鉗一般越勒越緊,到後來添香從嗓子深處嘶聲笑了一句:“你……你還不出來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