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康,他成了我的第二個旅行夥伴,兩個人氣味相投,都是登山發燒友。登山愛好者彼此互稱“山友”,為了聯絡青藏高原的山友,臨出發前還特意請中國登山協會主席曾曙生先生給青海、西藏登山協會寫了介紹信。
其後不久,又接受了深圳一位攝影家朋友的建議:出藏時走滇藏線而不走川藏線,一是雲南麗江古城有保持完好的明清古建築,值得搞房地產的人一看;二是途中經過的藏區中甸是傳說中的“香格里拉”的原型;三是與麗江相距185公里之遙的瀘沽湖,是摩梭族的聚居地,迄今仍保持著走婚制等很多母系氏族社會的習慣。這一改,路上的行程更加緊張,30天的時間顯然有些不夠用了。
8月中旬,我們終於正式確定了去青藏高原的日期。就在出發前的一個晚上,徐小丹忽然來電話說要去紐西蘭洽談一個專案,不能同行了。然而,8月20日是出發的日子。小丹不能同行的變化並未改變原定的行程表,我和小周分別從北京、廣州飛西寧會合,翌晨天微微亮就乘了一輛三菱吉普上了路。
之後,我在青藏高原度過了1個月。
光頭王石
8月22日到達青海格爾木市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街邊找了間專剃光頭的理髮鋪。年輕的理髮師傅手腳麻利,業務嫻熟,一把剃刀寒光閃閃,噌、噌、噌不消片刻功夫,一個光溜溜的“青皮大鴨蛋”就出現在鏡子裡面。旅行出發之前已想好要刮個光頭,一是改頭換面,二來洗頭方便。突然變成了光頭還真不太習慣,頭頂上總有一股涼嗖嗖的感覺。摸著發澀的青頭皮,仔細端詳鏡子裡的自己,幻想著身披紅色袈裟的喇嘛模樣,但光頭下面那張臉慈祥不足,匪氣有餘,更像一介武夫。
那是從青海省會西寧出發,開始青臧高原旅行的第二天。
一個月的時間行程13 000裡。當回到廣州家裡時,經高原強烈紫外線輻射的臉還在蛻皮,光頭卻已覆蓋上寸長的頭髮。整理著幾大本旅途拍攝的照片,見到自己初進藏時的那番模樣,不禁啞然失笑。很想知道萬科的同事們突然見到光頭老總時會是什麼反應?想給大家來點刺激的念頭油然而生。臨回深圳之前再次把頭刮成了青皮。
上班那天我像平時一樣穿好藏藍西裝,想了想,又加了一頂打網球時戴的運動帽,避免曝光過早。我以為大家見到我,一定會好奇地問:您這帽子有什麼講究?我就可以順勢把帽子一摘,肯定會引起轟動效應。可大家像往常一樣,除了用廣東話問早晨好外,只不過增加了諸如“王總,從西藏回來啦?”“老闆,西藏好玩嗎?”的寒喧,並未對我的帽子表示興趣。這真使我覺得失望。
我不大死心,走進辦公室心裡還在犯嘀咕:乾脆就光著頭到樓上樓下去遛一圈?正在此時,前《萬科》週刊主編,現任瀋陽萬科副總經理的丁長峰推門走進來,他是回總部述職,準備中午乘機離開深圳,約好10點鐘跟我見面。看著好久未見的小丁我忍不住一抬手摘下帽子,自己先咧嘴笑起來。可小丁卻毫無表情地瞥了我一眼,一轉身走到了外面。我這兒正納悶呢,就聽門外小丁扯著嗓子在問秘書:“老闆房間裡有客人,老闆上哪去了?”
秘書答:“咦?王總就在裡面呀,哪有什麼客人!”
丁長峰再次進房間時,笑得嘴都合不攏,我也受到感染,跟著笑出聲來。
不消說,光頭老闆的形象在同事、客戶、親戚、朋友中間引來很多笑聲,但偶爾也遇到尷尬的場面。回到深圳的第四個工作日安排我在上市公司業績推介會上專題發言,會場設在香格里拉酒店宴會廳。輪到我走上講臺時,全場突然靜了下來。面對著100多名基金市場分析員、證券公司交易經理和傳媒記者的奇異目光,我只好用略帶委屈的聲調致開場白:“女士們,先生們,請不要誤會,我可不是從拘留所裡剛放出來的。”經解釋,奇怪的眼神才逐漸消失。
沒過幾天,一位已離開公司3年的職員突然打來電話,詢問我的身體狀況,勸我不要太好強,年齡不饒人哪。接到這樣的電話我很受感動,但聽電話裡欲言又止的口吻,免不了產生疑惑,再三追問,對方才坦言,聽說王總患了癌症正做放射性治療,頭髮都掉光了。我噗哧笑出聲,趕緊闢謠。
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對我的光頭,周圍的人們已逐漸習慣,青藏高原的經歷和感受已不再是新鮮話題。但那壯美的羌塘草原、奇妙的那木聖湖、多彩的拉薩河谷、連綿的喜瑪拉雅,怎不讓人魂牽夢繞?那千里磕長頭的女尼、賽馬會競標的騎手、口唸六字真經的信徒、寺院裡添油的喇嘛,怎能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