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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對不起。”

“道什麼歉哪。更悲慘啦。”

“不,不是那麼回事。更,就是說……”

芹澤徹底不安了。這樣似乎反而讓州波冷靜了下來。

“如果沒有這傷疤,就不會停下來吧?”

自嘲的笑容浮現在嘴角。

“你,那個……”

芹澤已經不敢直視州波的臉了。

“是啊,我沒有子宮。作為女人是個廢人呀。”

彷彿被打了一記耳光。州波的聲音是那麼尖銳刺耳。竭盡全力的虛張聲勢,讓州波的臉頰僵硬得很不自然。芹澤想從那張臉上看清州波的一切。

剛才自己體內的那種狂暴,不知忽然消失到哪兒去了,芹澤拾起掉在腳下的上衣扔給了州波。州波立刻用它裹住身體,將坐墊墊在身後的沙發靠背上,重新坐好了。她用雙臂抱著支起膝蓋的*的雙腳,這個姿勢不知為什麼讓芹澤顯得充滿威嚴。

芹澤脫掉自己的上衣,不是坐在沙發上,而是直接坐在了鋪滿地毯的地板上。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要那麼做。或許說是渾身無力,精疲力竭地就地坐下還更準確些。也可能是下意識地覺得,這樣一來就不用直接面對州波的臉了。不一會兒,芹澤的腦袋後面響起了州波的聲音。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五章 報復 第四節

4

“二十一歲的時候啦。是梅雨結束的時節啊。”州波開始說道。聲音很平靜,而又毅然決然,措辭也跟剛才不同。突然深切地感受到州波的存在。想像不出州波將說些什麼話,但他有心想了解州波,他意識到了跟剛才性質完全不同的變化。

“突然被診斷出我的子宮裡長有腫瘤,據說那恐怕還是惡性的呢。發現它完全是個偶然,可我還年輕哇,連怎麼才能接受這個現實都不知道。”

州波說得簡直跟別人的事一樣。這倒讓人覺得病症已是陳年往事。其實子宮肌瘤似乎並非少見,尤其是最近三十歲以上的女性,據稱三人之中便有一人會以某種形式長有肌瘤。肌瘤本身是良性的,只要不是相當程度的,就不算是嚴重的病。不過,如果那是惡性腫瘤就另當別論。特別是像州波這樣年輕發病的案例就更成問題,據說病例也少。

“我是個未婚的年輕女人,當時還是接受了手術,子宮幾乎保持原樣,只是摘除了腫瘤部分。執刀醫生說啦,考慮到了切口,會盡量讓它不顯眼的。入院住了大約三週時間,又靜養了兩個月左右,完全恢復了健康的我要是每月一次的定期檢查沒有間斷,就可以恢復正常生活了。可是還不到兩年,結果這回卻在那種定期檢查中發現了卵巢腫瘤。細胞診斷的結果,知道是惡性的卵巢腫瘤,還說已經有腹水了。而這次竟只能全部摘除子宮。再過一星期就將迎來二十三歲生日的時候啦,我的身體將一輩子都無法生孩子了。”

據說是沿著第一次手術的刀口再次切開的,大概是萬不得已才留下那麼悲慘的傷痕吧。州波的敘述中斷了,芹澤情不自禁地回頭看了看後面,因為以為這次她該哭了。

然而州波的神色很平靜,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僅僅如此而已,卻迴盪在芹澤的耳朵裡,彷彿那是州波的大聲呼喊。芹澤只能不知所措地默默地注視著州波,這種時候說什麼才能安慰她呢。

剛做完手術,州波自己好像還不太清楚,無暇考慮失去子宮結果將意味著什麼。主治醫生說,為了活下去就必須摘除子宮。誰都說生命不可替換,州波說自己確實也是這麼想的。

“很難過吧。”芹澤好不容易才說了這麼一句。

“那倒不是。我想是認輸了吧。不想因這樣的事而死去啊,因為我才二十三哪。不就是無論如何都想活下去嗎,子宮什麼的就覺得特別無關緊要啦。跟其它內臟不同,並非是每天生活都務必需要的東西,覺得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

不能生育究竟意味著什麼,這個問題儘管討厭也應該要有所認識的,但州波說她還沒考慮。不過,那一天卻來得出乎意料地快。

“恢復健康後不多久,我喜歡上了一個男人,他也非常珍愛我。理所當然的,兩人都迫切希望結婚啦。周圍沒有人反對,兩人定下了婚約,還按照對方父母家所在的京都的古老習俗,莊嚴地交換了訂婚禮品啦。我天真地憧憬著能在日本傳統一息尚存的地方過著古樸的生活,高興得不得了,相信我們就這樣結婚,能生活得很幸福。”彷彿要開啟遺忘多年的塵封的記憶,州波慢慢地挑著字眼兒繼續說道,“可是,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