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整頓一番。他手往桌上一摸,空蕩蕩的桌上沒有筆墨紙硯,沒有驚堂木,只有一顆人的頭顱,孤獨茫然地擺在上面。他抓起人頭,往桌上一拍:“按冥國法律,骸骨樓方圓九尺之內不得踏入,你倒好,帶著手裡的人登門造訪來了。”
曹淹忙地將手指點向秦長恩:“是他帶著我去的!”
秦長恩沒想到老爺這麼快就賣了他,上前一步委屈地說:“大人,分明是你執意要去,怎麼攔也攔不住。勸擋不力是下官的不是,可大人也不能全怪到下官頭上哇。”
裘止高捋著鬍子眯著眼,端坐在一旁看好戲。
曹淹對秦長恩的話瞪大了眼,你哪裡有攔著我?你把招財進寶叫進來問問!秦長恩急紅了臉,招財進寶是你的家奴,自然和你串通一氣,她們的話怎麼能夠信呢!曹淹哈哈地笑了出來,怕了吧,你就是心虛。我還奇怪呢,怎麼好端端的人到了這兒當知府,便全死了個乾淨。你敢說這和你沒有半點干係?我看你就是存心害我!
下官冤枉啊。秦長恩哀嘆一聲,你我同為儒生,你怎能含血噴人。曹淹冷笑數聲,待我受了皮肉之苦,一定把血吐你臉上!
裘止高瞻仰著他們潑婦一般的對罵,皺緊眉頭猛拍了一記人頭充當的驚堂木,直把上面的牙齒都敲出了幾顆:“都給我閉嘴!曹淹,你無視法規,私闖朝廷重地,皮肉之苦是在所難免了。左右,給我挑大棍子杖打四十。”
曹淹被嚇得臉色潦白,嘴上卻不肯服軟,抵死地分辯:“哪條法令規定要這個個打法?我皮肉那麼薄,萬一被打死了呢?”
裘止高慢條斯理地道:“此事本應上奏給聖上的,本官憐你年少,仕途尚遠,這四十杖責已算是客氣的了。不過你放心,這兩下可打不死你。”
曹淹又道:“那要是打殘了呢?”
裘止高不急不緩地回答:“那本官就管不著了。”
曹淹仍不死心,指著秦長恩問:“那他呢?”
裘止高正眼也不再看他,輕描淡寫地說:“秦長恩,你就跪在地上伺候你老爺捱打罷。”
不多時,差人們抬上了刑床,強摁了曹淹上去,褪了褲子,照著那白生生的屁股一五一十地打了下去。秦長恩跪在一旁,眼見著老爺的屁股從雪似的白被打成了醬紅,又從紅轉為了豬肝紫。曹淹兩手抓著刑床邊沿,額頭上冷汗直竄,嘴裡卻是一聲也不吭,身下的那張刑床更是不堪牢靠,一路地巍巍顫顫,磕嗑瑟瑟。到了還差十來下的功夫,只聽曹淹一聲驚呼,那刑床竟咔嚓一聲散成了堆碎木。曹淹半爬在木材堆裡,面無血色,雙唇哆嗦著,已是一副將要昏厥的光景。
秦長恩伏在地上討饒道:“裘大人,曹大人怕是撐不住了,他既已得了教訓,就請網開一面罷!”裘止高道:“難不成你想為他受剩下的這几杖?”秦長恩聽了,只好緊抿了嘴不再吭聲。
裘止高睨了他眼,抬了抬手。兩官兵將曹淹從碎木中拖出,又摁到一旁的地上杖打起來,下手竟比方才還兇狠十倍。刑畢,裘止高掠了眼趴在地上已無聲息的曹淹,臉上現出些倦怠:“這樁事就到此為止。秦長恩,等曹大人醒了別忘了告訴他,鬼城不是什麼簡單隨意的地方,還望他仔細!”說罷理了理官帽,拂袍起身,帶著那隊官兵出了府衙。
裘煞神前腳一走,秦長恩便蹭到曹淹身邊,扶著他的身子微微晃了晃,喚道:“大人。”曹淹臀上一片血肉模糊,雙目緊閉臉色慘白,一絲生氣都沒有。秦長恩暗叫不妙,伸手搭在他額頭上,只覺他麵皮冰涼,汗也早凝住了。秦長恩心下惶然,揮手呼道:“快把大人抬回房去!”
家僕們一擁而上,手忙腳亂地將曹淹從地上提起朝後院裡抬。曹淹在僕人臂懷裡掙了兩下,緩緩睜開了眼。他拼力推開了旁人,拖著身子一步步爬向秦長恩。秦長恩一時駭然,愣在了原地。曹淹一撲而上,使足了勁兒地掰住秦長恩肩膀,雙唇一綻,將一湧鮮血筆直地向他臉上啐去。
作者有話要說:
呃。。。這文前兩章是蠻早前寫著玩的,。。。當時只想寫個詭異的故事,我比較懶,就按當初這篇文的味道寫下去了,其實接觸耽美沒多就,也不大感冒古風文OTZ,摸索中。。。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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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四章
曹淹被人抬回房後,接連昏迷了數日。他生的羸弱,這傷便足足養了兩個月。他成日地趴在床上,胸悶氣短百無聊賴,憑空又添了不少怨怒。府上的僕人經過曹淹的廂房,總能聽見他對裘止高和秦長恩咬牙切齒的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