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道:“既然這個富恩特·埃斯特拉有殺人動機,為什麼警察不逮捕他呢?”
“因為他有不在場證明。瑪麗死的時候,他正在切斯劇院看戲,左右觀眾和劇院的工作人員都可以作證,他只在幕間休息的時候離開過二十分鐘。可是切斯劇院在城的另外一頭,就算他騎著快馬,也無法在二十分鐘內趕到瑪麗的住處,殺死她,再趕回劇院。所以警察判斷他不是兇手。”
“警察的判斷的確有理有據。但即便如此,你依然覺得他是兇手,不是嗎,麥克格雷小姐?”
露西頷首。
“你為何如此堅定呢,就因為他有殺人動機?你要如何解釋他在二十分鐘內來回的問題?”
“我說了,殺死瑪麗的是吸血鬼。如果富恩特·埃斯特拉是吸血鬼,那麼他肯定有……”露西頓了頓,“某種邪法。我聽說吸血鬼會變成蝙蝠或者烏鴉,而且日行千里,速度極快,如果真是那樣,他肯定能在二十分鐘內趕上。”
“這個埃斯特拉,你知道他現在在住哪兒嗎?”
“我聽說他住在彭杜斯旅店。”
“除了此人,瑪麗身邊還有什麼可疑的人嗎?”
露西想了一會兒。“應該沒有了。瑪麗是個很老實的人,從來不惹是生非。除了富恩特·埃斯特拉,我想不出有什麼人會對她不利。”
卡爾摸著自己光滑的下巴,似乎在思考什麼。
“很好,麥克格雷小姐,我已經大致瞭解情況了。我會派人去調查此事的。我讓我的管家送你回家,可以吧?你回去之後,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今天的事。如果案件有眉目了,我就寄信通知你,在那之前,千萬不要聲張。因為如果洩露了風聲,或許有人對你不利。”
露西想到了那個可惡又可怕的富恩特·埃斯特拉,連忙點頭。“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很好。”
卡爾拿起茶几上的一隻鈴鐺,搖晃了三下,他的黑人管家推門而入,向兩人鞠躬。
“托馬斯,套一輛馬車,送麥克格雷小姐回家,請務必把她安全地送到家中。”
“遵命,主人。”
既然主人下了逐客令,露西也不好意思再逗留。她跟隨管家走出莊園,一輛箱式馬車早已停在門廊前。管家親自駕車。他問了露西家的地址,然後送露西回到家。又是一段漫長的旅程。等露西在自己租住的房子前下車,新奧爾良已經沉入夜色之中。
“請小心,露西小姐。”管家囑咐道,他的口音和瑪麗很像,都是不太標準的英語,“需要我送您上樓嗎?”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要是有……有陌生男人跟我進屋,那才麻煩呢。”
“那好。您進了屋子,就從視窗給我發個訊號,看到您安全到家,我才好回去跟主人覆命。”
露西提起裙子,走了兩步,又轉過頭:“那位卡爾先生……他真的能找出真兇,還瑪麗一個公道嗎?”
“請相信他,小姐。”
露西回到家中,開啟窗戶往下望去,馬車和黑人管家依然在街道上。她衝他招招手,管家按了一下自己的帽子作為回答,這才駕著車向小街盡頭而去。
露西雙手交握,跪在窗前,向上帝和天上的聖人們默默祈禱,祈禱卡爾先生說到做到,祈禱那真兇得到應有的懲罰,祈禱瑪麗的靈魂在天堂獲得安息。
露西·麥克格雷隨管家托馬斯離開後,卡爾推開桌上的咖啡杯,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說:“你都聽見了?”
他的對面,也就是露西曾經坐過的沙發背後的那面牆上赫然開了一道暗門。先前接露西來莊園的黑髮男子從暗門中走出,暗門又緩緩歸位,牆上一點兒縫隙也沒有,足見這暗門工藝之高超。
“聽見了。”男子回答,聲音依舊冰冷,但是比起面對露西,此刻的他稍微帶上的一些溫度和人情味,不再那麼拒人於千里之外了。
“去調查那個富恩特·埃斯特拉,緝拿他,送他去華盛頓受審。如果他反抗,就殺了他。”
“明白。”
卡爾站了起來,用手杖探出他與茶几的距離,避開茶几,走出沙發圈。
黑髮男子迎了上來。
卡爾將手杖交給他,自己從懷裡摸出一枚銀色的徽章。那徽章上鑄著一個怪異的花紋:兩個V字上下交叉,中央有一隻睜開的眼睛。
“戴著這個。”卡爾將徽章別在黑髮男子的衣襟上。即使他看不見,也能熟練地做好這件事,似乎他已經做了無數遍。“告訴他,他惹上了‘守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