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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淨。

紀凌氣急敗壞地抓過袍子:“什麼事急成這樣?先讓人穿好衣服吧!”

謝清漩在床沿坐下,按住了他的胳膊:“不急著穿。陸寒江,你幫我看看他身上。”

陸寒江聽他說得鄭重,又素知他性子沉穩,不是個拿人開心的,這才抬了眼,細看紀凌,這一望之下,不由驚呼了一聲。紀凌早告訴過陸寒江,他身有紫藤紋樣,陸寒江雖未親見,多少也有個底,可他萬萬沒料到,這藤蘿竟是如此的活色生香,又是如此猙獰可怖,每一朵嬌蕊間都掙出根尖銳的獠牙,一根根白牙交錯勾結,煞氣騰騰,這哪裡是紫藤春華,分明是噬人豔鬼,明知只是圖畫,陸寒江也不禁打了個寒戰!

謝清漩問知了紀凌身上的圖樣,微微頜首。紀凌最煩這些人把自己當個怪物看,“啪”地甩掉了謝清漩的手:“我可以穿衣服了吧?!有什麼好看的!我是個妖怪又怎麼了?你們這裡不都是妖魔鬼怪麼!誰看誰不稀奇啊!”說著也不敢陸寒江了被子一掀,跳下床去,當著兩人的面從容穿戴。

謝清漩倒笑了:“小小藤妖本不稀奇,可你身上的戾氣日長夜大,委實叫人難安,獠牙都見了,這魔性也冒頭了。”又問陸寒江:“他戾氣如此之盛,你們這一路走得不太平吧?”

陸寒江笑笑:“是啊,總有人找上門來,尤其入了這雷焰派的地界,一個個喊著嚷著,要拘了他煉丹去,好在我倆都不是吃素的,他那鷹也是越撒越漂亮了。”

謝清漩聞言搖頭:“總拿個鷹出來撒,太過兇險,哪天遇個高人,便把原神給破了。紀凌,我也不瞞你,師父原是讓我傳你法術的,可我見你戾氣太重,恐助紂為虐,所以一直沒有傳給你。可眼下江湖兇險,比不得宕拓嶺世外桃源,我有心指點你,不過有幾條規矩,你得辦到。”

“又要拿什麼規矩壓人?再者,你也是泥菩薩過江…”紀凌才說了一半,後半句倒給陸寒江瞪回去了。

謝清漩淡然一笑:“是,我沒了法術,可這暗華門裡,能教你心法,指點你行功運氣的,除了我師父,也只得我一個。所謂規矩也不難辦,不過要你靜心節慾。”

“節慾…你不願意儘管明說,何必兜這個圈子?”紀凌冷笑一聲:“你真當誰離了你不行?!”

謝清漩聲色不動,單是點頭:“這便好,我權當你答應了,自此你我便是師徒,我是個借花獻佛的師父,受不得你三拜九叩,但既然為師,便會傾心指點,絕無藏掖,你既是做了我的徒弟,凡事便要聽我安排。”

紀凌那句本是脫口而出的氣話,並不當真,誰知竟給謝清漩抓去,落實了師徒之份,想要反悔,忽地念及早間那團白影,頓覺蹊蹺,昨夜謝清漩還口口聲聲要一拍兩散的,怎麼現在倒願意傳自己法術了?這中間只怕別有名堂,再一想,管他師父徒弟,這人總是留在身邊了,捱得一日是一日,況且還能弄些法力消遣消遣,想著想著,這腦袋不知不覺便點下去了。

陸寒江見了也替他高興,忙對謝清漩說:“紀凌答應了。”

“紀凌,你我這個師徒做不長久,以你的天資,再加些勤謹,不出三個月,我這點東西差不多就傳完了,之後你要上天要入地,我都不管,但這三個月裡頭,我要你收野性,學恭敬。”說著,謝清漩側過臉去,吩咐陸寒江:“你把紀凌的脈門搭住。”

陸寒江倒也照做了,紀凌不知謝清漩要弄什麼古怪,擰了個眉:“你要幹嘛?”

謝清漩答得風清雲淡:“這是雷焰的地界,我不想招惹是非,先得把你的戾氣封了。”

陸寒江不免躊躇:“封了戾氣,他不但使不出法術,運氣練功都難。況且,我道行淺,會解不會封啊。”

謝清漩只是微笑:“練功的時候自會給他解開,只是平日裡拘著他罷了,如此一路才走得太平。至於封印之法,待我指點一二,你便明白。”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商量定了,比比劃劃,銀光閃處,紀凌但覺脈門一寒,謝清漩又讓陸寒江挽起了紀凌的袖子,說來也奇,那胳膊上的藤花竟都閉了起了花瓣,獠牙也不見了,形秀姿清,倒也賞心悅目。

恰在這時,主人過來催三人吃飯。紀凌糊塗糊塗跟到堂屋,一碗飯扒下去了,尤自忐忑,直到別了這戶農家,上得馬去,迎風馳騁了一程,心裡才漸次清明起來。

若不是瞧見了早間那一幕,紀凌恐怕也會跟陸寒江一樣,把這收徒的事情,看作了謝清漩的一片好意,可紀凌偏偏看到了,再明白不過,這是一個局,而自己,明知是局也一頭鑽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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