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紀凌貼在謝清漩耳邊問:“以前騎過馬嗎?”
謝清漩搖搖頭,紀凌便笑:“怕嗎?推一下,你栽下去,就給馬蹄子踩爛了。便是封了戾氣,這一下,我還給得出。”說著卻把人箍進了懷裡:“別怕,我捨不得。”
謝清漩眉峰微蹙,背過了臉去。
——'待續'——
53。
兩騎依著謝清漩所指,一路南行,傍晚時分便到了朱仙鎮,此地遠比一般市鎮來得繁華,掌燈時分依舊是人來客往,街邊一家家酒肆飯館菜香四溢、門幌招展。紀凌本是個愛熱鬧的,可自打入了暗華門,不是行走鄉野,就是僻居深山,好不憋氣,再會著燈紅酒綠,便似重見了天日,骨骨節節都不安分,揀了家最大的酒樓,甩蹬下馬,把韁繩往夥計手裡一丟,開口便是:“雅座。有客房吧?再備上房…”眼光在謝清漩臉上轉了圈:“三間。”
夥計見他一副大爺派頭,哪敢怠慢了,連聲稱是,引著三人上了樓,好酒好菜排了一桌。紀凌打發了夥計,執起酒壺,先敬陸寒江:“我春風得意二十年,自以為相交滿天下,往來無白衣,可認識了你才知道這‘朋友’二字究竟該怎麼寫。這一杯,我敬你!”
陸寒江幾曾見過他這個正經模樣,倒也驚了驚,心裡一熱,舉杯便飲。
紀凌又篩了一杯:“這二一杯,謝謝你多番照應,幾度相救。”
陸寒江覺著他話中有異,正要開口,紀凌卻先幹為淨了,陸寒江只好跟著喝了。轉眼間紀凌的第三杯酒就上來了:“千里搭涼棚,沒有不散的筵席。再朝前走只怕是險不可當,別為了我,攪了你撒鷹走狗的好日子,吃罷這餐,歇息一晚,明早我送你啟程,這酒就權當我給哥哥餞行了。”
陸寒江把個杯子頓在了桌上:“這算什麼話?”
紀凌也不理會,一仰脖,對著陸寒江照了照杯底,又斟了杯酒,把個瓷盅塞到謝清漩的手裡:“這杯我敬你,只討你一句實話:你還恨不恨我?”
謝清漩接過瓷盞,酒到杯乾:“以前恨過,現在不恨。”
“好!我也給你句實話,”紀凌捉住他的手,按到胸口上:“這底下的東西是你的,這條命也交給你了,你愛賣給誰便賣給誰,只是別賣得太賤了。”
陸寒江見兩人這副光景,不由嘆了口氣:“謝清漩,你們的瓜葛,原沒我插嘴的道理,可有些話,為了我這小兄弟,我也不得不問。”指頭在桌上敲了兩下:“你這次下山,怕是奉了師命的吧?”
這句話問出來,謝清漩聲色不動,紀凌倒是一驚,陸寒江點了點頭:“你沒了法術,照說該遠離是非之地,可你偏偏一路南行,這朱仙鎮南邊便是雷焰門,是朱雀王眼皮子底下的地界,我不信你這麼個聰明人,會平白到此。我斗膽再問一句:你到處給人算卦,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謝清漩淡然一笑:“果然瞞不過你。”
紀凌給他們這麼一點,心尖霎時透亮,黎子春表面上是逐了愛徒出門,實質上是往雷焰門中裡送了個探子,早上的那個白影,多半便是他們通訊的白鴿了,那張條子則是黎子春的指令,收徒的事只怕也是他的吩咐了,紀凌雖說已經猜到這是個局了,真真拆穿了,卻也難受,攥著謝清漩的手,半天才問出一句:“你怎麼就那麼聽他的?”
謝清漩抬了眼,空濛蒙的眸子掃了過來:“師父有恩於我,合當報償。”
紀凌氣得咬牙,陸寒江對他搖了搖頭,問謝清漩:“宗主到底要他怎樣?下牢的時候也沒封他的戾氣,怕是早有了安排吧?”
“你們想得太多了,師父只囑咐我照應他三個月,傳他宕拓心法,別的一概沒說。信與不信,悉聽尊便了。”
謝清漩的臉上淡定無波,陸寒江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長嘆一聲:“紀凌,這酒我喝了,只是你要給我餞行,還遠不是時候。謝清漩,不是我不信你,只是他待你太熱,你待他太冷,我怎麼都放心不下。”
三人一時默然,紀凌悶了頭自斟自飲,他酒量原是好的,卻也架不住酒入愁腸,漸漸地臉泛桃花,有了三分醉意,又有些借酒裝瘋,攬了謝清漩問他:“別人施你恩德,你要報償,我給你一片真心,你拿什麼還我?”
謝清漩知道他醉了,不去理他,實在鬧不過了,丟他一句:“有這麼算的嗎?本是你一廂情願。”
紀凌酒上了頭,面子什麼全不要了,腆著個臉,雙手攏定了他:“有欠有還,天理昭彰,你總還我些什麼。”
陸寒江都看不過了,也過來拖他,紀凌卻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