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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蕭裴炎即刻便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調侃和親暱,然後狠瞪了他一眼——比自己高了大半個頭的身高和明顯應該大一碼的身形。齊靖別全然不在意地笑了笑就伸手脫盔甲,丁呤哐啷都扔進了棺槨裡,只剩了白色的單衣。蕭裴炎看他赤著腳就又把登山包扒拉到面前摸東西,好不容易才從最下面把那雙用塑膠袋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字拖拎了出來。齊靖別就那麼安靜到淡化了存在地站著,垂了眼看面前這個他一直一直等,在將近千年的時間裡把曾經相伴的十年翻來覆去地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演練,來確保等到再見的這一天還是能一眼就認出來,好像當年在點將臺上自己也是那麼一眼就記住了那個偏坐金鞍調白羽的少年。

蕭裴炎把塑膠袋一層一層拆開看了看自己也就這次出來前剛買的才穿了兩次的嶄新人字拖才覺得遞出去也不算丟人,只是沒想到一抬頭會撞進這樣一雙眼睛裡。糾纏到幾欲相互吞噬的情緒像是雷雨時的雲海,因為毫無防備就連自己也一頭陷了進去被擠壓被感知。在無盡又無情的時間裡,一點點地被蠶食。可是心底那點淺淡又虛弱的迎合與欣喜卻不知從何而來將去何處。

齊靖別覺得自己幾乎被迷惑了——眼前的人不像是跨過了千年才和自己相見的,舉手投足神態動作無一不在訴說當年。他俯下/身想更確認一點,也想更靠近一點。從身到心由內之外,每一厘每一寸都滿溢了失而復得的渴求。不過他這一動也讓怔住的蕭裴炎反應過來了,瞬間紅了整張臉。把拖鞋往齊靖別懷裡一塞就蹭到另一邊的角落裡自怨自艾去了。

“媽的,是個男人就不要那麼妖孽啊!靠,老子瞎在意什麼,人都是視覺動物。食色性也食色性也……”

齊靖別看看那個不停拍臉還碎碎唸的背影再看看手上被塞過來的人字拖微微一笑然後穿上,至於自己聽得一清二楚的某人的心理安慰——裴炎的小習慣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愛。這麼想著就牽動了嘴角的弧度更上揚了一點,兩顆犬齒也白生生地從唇邊露了出來。蕭裴炎在另一邊做好了心理建設正轉過來準備替自己扳回一城,誰成想一打照面便被那個戚風蛋糕一樣柔軟又甜蜜的笑容搞得剛剛升級的防火牆呼啦啦地警報一通響,最後正式宣告壽終正寢。只能在原地死攥著拳頭做深呼吸。

反倒是齊靖別完全沒事人兒一樣朝他招了招手,蕭裴炎定了定心神把全副精力放在自己已經癱瘓的行動協調能力上避免走過去同手同腳的悲劇。等捱過去了再偷偷抬眼看了看,發現那個讓自己簡直像是二戰時不設防的巴黎的笑容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收起來了,慶幸地穩定了從見到他開始便不安分的情緒同時又有點漣漪似的不明所以的失落。

齊靖別看他垂著頭若有所思的樣子就知道人又神遊了,不過一想到這神遊肯定是有自己原因的就身心舒暢得不得了,但是等裴炎反應過來的話肯定又要有意無意躲著自己了。於是他伸了手整個握住蕭裴炎的手,等對方抬頭看過來說道:“準備出去了。”

蕭裴炎看了看面前的人又看了看一旁一人高的鏡子覺得有點奇怪,他對著鏡子裡的自己抬了抬手才發現鏡子裡的影子完全不動。被驚了一下之後轉念一想:自己身邊這個還是貨真價實的“粽子”呢。齊靖別捏了捏他的手讓他注意,然後走到棺槨邊往裡摸了摸,蕭裴炎有點目瞪口呆的感覺看著驍齊戰神之名的王弟居然對自個兒的兵刃這麼不上心。齊靖別提了龍牙站到鏡子前把刀往手心一劃立時便是一條紅線,血流極細。他伸手就往鏡面上抹,不知其意的血線完全不像是在鏡面上反而像是熟宣上作畫。一直到齊靖別停下來他還是收不回黏在鏡子上的視線,然後身體自發地就有了意識,而自己則似在微醺中隔了薄霧一般看自己從兜裡掏出野營刀也要照樣子給自己來一刀,估摸著後果會有點慘烈的蕭裴炎正嘴裡發苦地想要不自己閉個眼,就看見一邊的齊靖別在自己下刀之前把東西奪了過去,然後眼神溫柔到能滴出水地看著自己。不知不覺就放鬆下來的蕭裴炎看著他手極快地好像只是蹭了一下便在自己指尖上劃了道不到兩厘米的口子,血珠凝出來的瞬間蕭裴炎覺得自己大霧一樣的腦海裡什麼指示都下不了了,卻還是眼睜睜地伸手往鏡子上抹血。他也不知道他畫出來的是什麼東西,只覺得眼熟,熟到心裡有個地方在一跳一跳地疼,但想不起來。他收了手才發覺對身體和意識的掌控回籠了,然後齊靖別拉著他後退了兩步把受了傷的手指含進嘴裡。

鏡子在一旁發出紅光,像是另一頭連了個異世界,妖異又純淨的鮮紅色慢慢地把兩人的血畫吞噬掉。雖然蕭裴炎是個沒什麼好奇心的人,而且看了那麼多恐怖片好奇心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