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立,一眼望去彷彿並無什麼靈氣,再細細看來才發現靈氣皆是隱而不散,俱是圍繞此地緩緩牽引流動。我們所站之地恰巧就在懸崖邊緣,環顧一圈,也看不到可以休憩之地,連山洞都沒看到一處。
“休息數日?”我猶豫道。
雲和嗯了一聲,袖袍稍展,嘩啦響動的鐵鏈聲瞬間就讓我有些尷尬起來,這才注意到那條細細長長的鐵鏈頂端就在他手中,有心想讓他鬆開,張了張口,話都到嘴邊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顯然並不太在意,面對懸崖,手指凌空劃了數道符文,銀光閃爍之際微吐了口氣,眼前原本毫無異樣的空氣陡然如水面般波瀾起來。
眼前竟是另有乾坤!
“隨我進來。”見我面露驚訝不動,他又道。
我下意識的抬頭望他,視線原本並算不上清晰,但那襲彷彿山巔松雪的身影卻無比清楚地映入我眼中。背景仍舊是陡崖峭壁,然而他獨獨立在極為險惡的一塊石壁凸起上,身邊時不時閃過絲縷光芒,我們之間的聯絡彷彿只剩下那條細長的鐵鏈。
松北月所說之話忽然如同魔咒般的在腦中響起。
他之前曾說,雲和師兄並非下界之人……
他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到了現在這種境地,又為什麼半年之後才與松北月對峙?
長期在黑暗中獨自靜思,沒想到一出來就遇到諸多變故,我腦中思緒翻湧,卻怎麼也想不出來個合適的解釋,不由抿了抿唇,終究還是抬腳跟在了他身邊。
坦白
“——過來。”
在我走到懸崖邊緣之際,他忽地反手攥住我的手,我一怔,眼見獵獵的颶風自一眼望不到低的山崖下風往上吹動,白色的衣衫隨之不斷鼓動著。
雲和漆黑的視線始終停在我的身上,我兩次三番的想開口說點什麼,最終還是一言不發地低頭盯著那條蘊藏暗光的寒髓鐵鏈。
視野邊際就是陡崖峭壁,我們所立之地看上去更是危險萬分,我腳稍稍移了移,從一塊不大的石子上移開,腳下所踩的地方彷彿隨時都會坍塌墜落進這片萬丈深淵之中一樣。
這種感覺實在算不上好,我竭力岔開自己的注意。
而攥著我的手指節修長有力,帶著熟悉的涼意,被牢牢扣住的感覺像極了寒髓鐵貼在手腕上的感覺,不自覺的讓人更掙脫開來。
“你不喜歡?”
他的聲音忽然耳畔響起。
我脊背一僵,半天,才草草點了點頭。
桎梏住我的力道放鬆下來,彷彿很久以前一樣輕柔,心底忍不住一動,我閉上眼睛,任由他牽引著向前踏入懸崖底中。
剛一踏出腳,一種奇異的感覺就迅速包圍了身體,像是浸在了溫泉當中,溫溫熱熱的滋味瞬間蔓延至整個身體,其中含有的濃郁靈氣更是讓整個人都禁不住放鬆了下來。
牽著我的手終於鬆開了,我眼皮一動,重新睜開眼睛時,映入眼中的就是一雙漆黑的如同茫茫蒼穹般難以揣測的視線。
“師兄傷勢未愈,雲玄就不打擾了……”
我垂下目光,心中不知怎麼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語氣不自覺的就冷淡了下去。
“左手邊第三個房間,”他袖袍微收,聲音不變,氣息愈發沉沉起來:“其餘的屋子禁制非你所能抵禦的,莫要亂走,對面的屋內即我所在之地,三日內勿要來驚擾。”
“全聽師兄的。”
我低聲應了一聲,手心忽的一涼,就聽到嘩啦的聲音,幾乎立刻,我就意識到鎖鏈被重新塞回來了。
不由一愣,再抬頭的時候那襲金線雲龍的白色身影早已看不到半分,倒是再低頭,就看見自己衣服早就髒的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我慢慢笑了一下,在那個陰冷的地方呆了大半年,若是還能整潔如初……那最少也是個上品靈器了。
抬頭一眼望過去就是道古色古香的長廊,我站了一會兒,還是慢慢循著廊道前行,中途緊閉著的屋門上多有著流光溢彩的禁制,即便雲和師兄不實現告訴我屋上有禁制,我也是不會當真到處亂闖的。
走到左手邊第三個房屋前的時候,果然看不到任何禁制,我下意識的看向對面,意料之中的看不到任何動靜。
推開門,入目所見的擺設和我在紫霞派時極為相似,檀木書桌邊放著幾幅字畫,旁邊的書架上擺放了不少玉簡,除此之外只有鋪著白蠶絲錦被的木床和一座暮雪骨木鑲嵌屏風而已。
整體佈置素雅而簡樸,只顯然比紫霞派上要精緻舒適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