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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我繞過屏風,果然見到了用於沐浴的木桶。

只猶豫了片刻,還是抬手抽離了髮帶,又隨手聚起幾道凝水咒,引起靈力聚在木桶當中,這才三兩下解開衣裳,抬腳跨了進去。

在紫霞派的時候,即使是沐浴也絕花不了超過一炷香的時間,我獨自坐在木桶中,沉默地蓖落髮間的細碎樹枝——足足半個時辰之後,這才撿起嶄新的裡衣披上,連溼淋淋的水漬都未理會,攥著木梳,神情不變地順著黢黑的髮絲下梳。

直到帶著涼意的風自門外拂來,我這才意識到房門並未關緊。

拖著細長的鐵鏈轉身,剛欲關緊屋門,極細微的聲響讓我耳尖一豎,動作頓時就停在了原地。又仔細聽了片刻,我凝起眉,還是彎腰拾起鐵鏈,儘量輕聲地拉開房門,幾步走到對面的屋門前。

剛剛聽到的聲音是什麼?

雲和師兄所受的傷……是否當真無妨?

我站在他所待的屋前,收斂表情,下意識的將鐵鏈握緊了,幾番想探知他的情況,卻又沒有當真上前推門。

“雲玄……”

忽然傳來的細小聲音險些讓我認為是自己的幻覺,我愣了半響,才垂首站在門口應了一聲。

裡面重又安靜了下來。

我緩緩鬆開手,參與的水珠順著手腕下滑,滴落在地上的瞬間發出的聲音在此時卻顯得響亮的驚人。

進去?還是不進去?

攥著手掌的力氣逐漸增大,直到手心傳來咔嚓一聲,原本算得上結實的檀木梳竟是不知不覺給攥斷了。我鬆開手,任著斷成兩截的木梳落在地上,發出了極難忽視的聲響,空下的手動作絕算不上輕柔,卻也算不上用力的推開了那扇門。

“……師兄?”

除了視線空白重又暗下來之外,踏入門的時候沒有任何異樣。

我眯起眼睛,一面儘快讓自己適應這種這種暗度,一面低聲問道。右腳踝處的鐵鏈提在手中,一個不注意就發出了清晰到難以忽視的聲響。

據說視力不好的人,通常聽力要更好一些。我皺了一下眉,迅速地掃了一眼周圍,有心想直接用神識“看”清周圍,卻發現無法動用神識,只得有些困難地試圖辨認雲和師兄所在的方位。

隱隱約約能看到那人熟悉的身影,我也不再說話,徑直朝那邊走去。腳板直接觸及到地面,冰涼的觸感簡直能讓人神智都要清醒幾分。

“師兄?”

我又重問了一遍,話音未落忽的覺得脖頸一涼,手腕被誰緊攥著壓制住,逼著我連退數步重重撞在了牆上,像是竭力壓抑而顯得格外嘶啞陌生的聲音在耳邊出現。

“我令你三日之內勿要出現——”

顧不上手腕的疼痛,我一愣,之前心底那種不太好的預感重又翻了上來。

遠比以往要炙熱得多的氣息緊緊靠在肩頸處,不同於以往的清涼滋味幾乎讓人下意識的就想避開,偏偏雙手的手腕都被他牢牢鎖住扣在牆壁上,躲都躲不開。

潮溼的水汽這時候在彼此間蔓延,剛剛沐浴後,我甚至連裡衣都未繫好,如鴉羽般黑長的髮絲遮擋住了他的表情,甚至看不清他現在具體狀況究竟怎麼樣了。

剛欲再開口詢問,我整個人陡然突兀地僵在原地。

脖頸處傳來濡溼的觸感,並且順著頸部不斷流連向下,我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像是在數九寒冬中浸入了冰湖底,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對方的桎梏中掙脫出來的,只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響亮的聲音同時驚醒了我們兩個人。

貼在乾燥寒冷的牆壁上,虛弱感從四肢百骸中不斷湧上,直到將人徹底擊垮。我忽然想起他曾經略顯親暱的一舉一動,忽然想起來他曾經親手教會我劍法,親手為我束髮的時候,也忽然想起彷彿永恆不變的漆黑而柔和的目光……

一場場一幕幕,恍若昨日。

“……你喜歡我?”

我終於啞著嗓音開口。

他並沒有回答,黑暗的屋內提供了足夠完美的躲避方式,我們之間的距離仍舊很近,近到我甚至忍不住後退。我仍然能感覺到他比平常要炙熱急促的呼吸就在眼前,愈發的覺得荒唐起來。

“那我喜歡寧寧,你又知不知道?”我近乎絕望的再次開口。

仙界

他還是不說話。

一片黑暗寂靜的環境當中只能聽到彼此輕微的呼吸聲,我沉默地閉上眼睛,腦中幾乎亂糟糟的成了一團,扇的那一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