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也就罷了。
當天夜裡,昌僕回自己房裡休息,他坐在床前,頭髮披散下來,眼皮低垂,叫來了那個品茶的小廝,吩咐道:“給我倒一杯茶。”
那小廝答應了一聲,飛快地去了,然後給他端上來一杯溫熱的茶。
昌僕用手指碰了杯壁,搖頭說:“要滾燙的。”
不多時,小廝又用茶盤端上來一杯,昌僕點點頭,從床上站起來,端起那杯開水迎頭潑到了小廝的臉上。
那小廝慘叫了一聲,捂著臉跑出去。此時夜深人靜,他不敢聲張,只得含淚躲到別處去了。
昌僕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心裡才略微舒坦了一些。
這天上午,林惠然和昌僕去山上游歷一番,回來時林惠然精神頭挺好,昌僕頂著那副孱弱的肉體,卻已經累得夠嗆了。到了家門口,林惠然笑著攙扶他進屋,又打趣他比姑娘還嬌弱。
昌僕別轉過臉,看了看林惠然那張英俊漂亮的側臉,竟是一丁點也不生氣。
兩人回到屋子裡洗漱換衣,然後閒閒地彈了一個曲子解乏。彼時暮色四合,林惠然心不在焉地望著天幕,一張小紙片被風吹過來,飄飄蕩蕩地落在了琴絃上。林惠然捻起來細看,那是用上好的宣紙剪成的一匹馬,紙張破損發黃,彷彿經歷了一番跋涉。林惠然若有所思地看了一會兒,又丟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子離的心意
幾場秋雨過後,天氣一天比一天涼爽起來。本地有在秋季祭祀穀神歡慶豐收的習俗,因為本年雨水充足,所以這次的祭祀也格外的隆重。
當天夜裡,所有的街道都張燈結綵,家家戶戶走出來逛街遊玩,這裡的人習慣在今日戴上用油彩塗成的面具,因此就有年輕的未婚男女趁這個機會出來私會,也算是不成文的習俗。
子離愛玩,天剛擦黑的時候,他見到滿街都掛著紅燈籠,還有點摸不著頭腦,後來見街上的人越來越多,又聽見客棧的老闆講了本地的風俗,登時歡喜得不能自已,興致勃勃地衝進人群裡。
元流火吃了晚飯,又喝了一點中藥,躺在床上睡了。他的房間門窗都關得嚴嚴的,但是依然能聽見外面的說笑吵嚷聲音。
元流火生長於此地,對這種節日沒什麼太大的興趣,加上身上還在發燒,就更加地不想出去了。他自從上次在林惠然家門口吹了涼風,又生了氣,就小病了一場,雖然不怎麼嚴重,但是卻在客棧裡滯留了半月有餘。
正在神思恍惚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炸雷般的腳步聲,子離連說帶笑地衝進來,高聲道:“流火,快跟我一塊出去,外面可熱鬧了。”說完這些話,他已經進來了,隨手點亮了燭臺,他走到床邊,摸了摸元流火的額頭:“吃過藥了嗎?”
元流火抬手遮了燭光,懶懶地說:“吃過了。”又把手藏進棉被裡,很抗拒地說:“我不想出去。”
子離伸開了雙臂,很鄙夷地搖頭,在房間裡來回走動,斥道:“你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離了他,你就活不下去嗎?何況他已經不愛你了,縱然見了也未必心疼,你做出這副樣子給誰看?”
元流火很頭疼地從床上坐起來,覺得子離這番話實在是不中聽。自己是因為感冒了才不出去玩的,被他這麼一說,好像是害了相思病似的。
元流火睜著眼睛看子離,很想把對方打一頓,然後他又多看了幾眼子離的衣服,頓時眼前一亮。子離素來愛穿白衣青衣,今日卻穿了一件極貴重奢華的紫色印花長袍,腰間一抹金色腰帶束得極細,袖口和領口又有一圈紫貂絨毛,越發襯得他丰神俊朗,氣度不凡了。
“這衣服不錯。”元流火說。他見了新鮮玩意兒,就起了一點興致,下床穿上鞋,元流火把子離拉到身邊,摸了摸領子上的一圈毛,歡喜道:“真舒服,把這一圈毛拆下來給我做個手套吧。”
子離側臉看他:“沒見過你這麼霸道的。”想了想又說:“你想要手套,街上買的可多了,我見有兔毛手套,白白軟軟的很好看。”
元流火倒不為了這一雙手套,只是想到街市上的風景,有些心動,於是強撐著精神穿衣穿鞋梳頭髮,整理完畢後才跟子離一起去街上。
剛出了客棧大門,就被喧鬧的人群給捲走了。街上的人的確很多,而且多數都帶著各式各樣的面具。街邊的小攤販處,也掛著各種剛畫好的面具供人挑選。
子離和元流火站在攤販面前挑選,元流火拿著一個嫦娥的面具,愛不釋手的左右翻看,覺得這面具做得很精緻,但是最後卻選了一個青面獠牙的惡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