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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兩個人到底還是有不同的。元流火身子弱,又沒什麼脾氣,眉毛是淡淡的褐色,鼻子翹翹的,嘴唇是淡淡的粉色,嘴角印著一個很淺的酒窩,說話也是軟綿綿的,帶一點撒嬌的意味。但是這個昌僕卻是冷峻濃黑的秀眉,鋒利單薄的嘴唇,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

林惠然愛元流火,但卻不至於對一個跟他相貌相同的人產生愛意。轉身走回了書桌,他對昌僕說:“你下去吧。”

當天晚上,他跟管家說,叫後院廚房裡的小子洗個澡,換一個乾淨的衣服,到我身邊伺候。管家熟知少爺好男風的脾氣,於是興沖沖地去辦這個香…豔的差事。他把昌僕洗的香噴噴的,又穿上了裁量適當的衣服,像端一盤菜似的,把昌僕呈到了林公子的面前。

林惠然正坐在窗前,一個人下棋,他頭也不抬地說:“往後別在廚房當差了,在我身邊做個書童,再過幾年你年紀大了,就放你出去,置辦些田產,成家立業。”

昌僕雙手抱臂,在微微黯淡的燭光下,蹙緊了眉頭打量林惠然。

他是抱有目的來接近林惠然的,但如今兩人待在一起,他又忽然茫然了,有點不知道該拿這個人怎麼辦。

他被子離打傷以後,依舊回到了這個地方療傷。他把老門房家的孫子吃了之後,冒充那人的相貌生活,身上的傷被老門房照看的差不多,他就又把老門房殺了。

老門房筋骨老了,根本不值得吃,也沒有殺掉的必要,甚至於,他還是昌僕的恩人。昌僕也知道自己應該感激他。但是兩人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好像是他夜裡沒關窗戶,老門房嘟囔了幾句。老門房一向愛嘮叨,昌僕早就聽膩了,這一次格外生氣,就挺身而起打了他一拳,老門房胸骨粉碎,內臟出血,趴在地上呼救了一夜才嚥氣。

昌僕活得年齡太久了,也孤獨得太久了,他的大腦常常會陷入大片大片的空白,這種空白讓他變得更加呆滯,對七情六慾的反應也慢了下來。

他偶然興起了要見林惠然的的念頭,就心甘情願地呆在廚房裡等待。如今兩人終於共處一室了,他忽然忘記了自己所為何來。

他以食肉妖怪獨有的貪婪目光盯著林惠然,這是一具年輕而健壯的男人軀體,心臟有力,血脈充盈,似乎很值得一吃。昌僕默默思索了一會兒,他這會兒並不餓,而且潛意識裡,他並不願意吃掉林惠然。

昌僕坐在對面的榻上,執起了白棋,穩穩按在棋盤上,“啪”地發出響聲。

林惠然正在入迷,也不覺得意外,只是搖頭笑:“自投羅網。”

昌僕不答,又下了幾招,竟把林惠然的黑棋圍得死死的。

“這叫做以退為進。”昌僕聲音很平靜,但是尾調上揚,顯然也是有些得意的。

林惠然抿緊了嘴唇,修長的食指和拇指捏著棋子,半晌表情一鬆,把棋子扔回壇裡,拱手笑道:“我輸了。昌僕真是深藏不露。”

昌僕一愣,沒想到他會直呼自己的名字。

林惠然早就看出來這人不是做慣了小廝的,如今露了這一手,更加對他刮目相看。也不再叫他當僕人,直接收拾了一間乾淨的屋子,當客人一樣招待。昌仆倒也不跟他客氣,安安心心地住了下來。兩人閒時下棋彈琴喝酒,竟也聊得挺好。

昌僕活了幾千年,極少有機會和別人這樣安安靜靜地說話聊天,他心中暗暗納罕,又很珍惜這樣的生活。其實昌僕不知道的是林惠然有外交家一樣的技能和手腕,他願意結交誰,也不用做太多,幾個眼神幾個動作就能讓那人如沐春風傾心以對。

當初他在學堂的時候就勾搭了不少美貌的同學,後來又無意間勾搭上了元流火,然後才收斂了花花腸子,認真地修身養性了。

昌僕跟林惠然相處久了,極羨慕他的涵養和好脾氣。林惠然是貴族,講究的是雍容的氣度和悠閒的神態,再說平素裡也沒有人敢惹他生氣的。昌僕脾氣最是詭譎暴戾,動不動就想殺人,於是跟他討教了些修養身心的法子,過了幾日,果然性子收斂了許多。

這天傍晚,昌僕自外面回來,帶了一些新鮮的茶葉給林惠然,兩人在一起喝茶下棋,又聊起了街上時興的曲目和娛樂,聊得很是投機。

一個平素伺候昌僕的小廝走上來端茶,又輕聲感嘆:“這茶好香。”

林惠然笑了笑:“這是你主子從外面帶回來的,味道很好,你倒一杯嚐嚐。”

那小廝知道林公子的脾氣,果然笑嘻嘻地倒了一杯,吐著舌頭說:“聞著香,嚐起來卻淡淡的,不好喝。”

屋裡的人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