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又自認合情合理。如是,不是天下大亂了。”低沉的聲線,像是能催人入眠的仙境樂章。
“是麼?抑制心底所想,總歸是苦了自己,人生在世,又有幾個年歲可供消磨?何如不活得痛快酣暢一點。給自己自由,還本心舒暢。”濮落不甘示弱。
兩人踏著祥雲,崦嵫城界已經出現在茫茫天邊,如若不是由塵趕了回來,從零界山去往滄海,只不出三日。
而今,卻生生耽擱了不少時日。
“我本沒有說不給自身暢快,也非讓人活得窩囊。只是,對人對事,應顧忌後果,不可隨心所欲。”像是忘了此行的目的,由塵極力辯駁著。
濮落緩緩搖頭,朗聲笑道:“隨心所欲?我清乾仙君何時不是隨心所欲?難道由塵對我很困擾?”說著,低眼看著由塵無暇的側顏,像是想要尋出什麼來。
由塵移開目光,沉靜答道:“那是你有此能力,可以做到隨心所欲,世間不是人人都做得到這般的。”緩緩伸手,撥開被雲霧撩動到額前的髮絲。
濮落頓住笑意,只是淺淺地勾著唇角:“那第二個問題呢?”他踩著祥雲靠近不遠處的人。
“……”由塵默了一下,道:“你幫了我不少忙,自是……不會。”
嘴角笑意盪開,見那人仍舊一手按著額前的一縷銀髮,使之不隨風亂了章法,濮落情不自禁伸出手,輕柔地幫著那人撩撥開如絲帶般盪漾的煩惱銀絲。
“既然理不清,就任它,隨風吧。”說著,擷著銀髮的手,緩緩移到那人的腦後,捻著綰了一半銀髮的木簪,輕輕一拉。
天際寒風蕩過,一頭雪白的髮絲,仿若瞬間浴火重生的白鳥張開翅膀,撼人心神。
浮動間,猶如瑰麗絢爛的海中水草,加之那有些怔愣的傾世容顏,儼然成了一個離水飛天,雪白動人的九霄水妖。
“這樣,挺好。”
看著這美得令人窒息的一幕,濮落的眸光似水般定在已忘了前行的人身上,那張嫣紅的唇,像是一抹雪地中的硃砂痣,鮮豔如滴,引人遐想。
自己,便不由得走進了一分,踏進了那人的玄雲。
“隨心所欲,逍遙天下,也是令人無法抗拒的。”緩緩伸出手,手背輕輕摩挲著臉側的輪廓,垂望的眸中,帶著滿滿的痴迷。
“你就如此,喜愛撥弄我的三千煩惱絲?”回過神,由塵抬頭,迎上他的目光,淡金色的眸裡,一絲冷魅顯現,“如今,我便送給你好了。”嘴角慵散輕勾,不慌不忙地抬手拾起自己的一把長髮,又攬過面前人的黑髮幾束,幾回糾纏,黑白兩發便打成了一個結,黑中有白,白中有黑,恍如解不開,也扯不斷。
濮落微微有些怔然,墨玉的眸出神地望著由塵手中,那些糾纏無解的髮絲,一時間不知如何言語。
他不知這到底有何意義,卻本能地感受到一股無法言喻的感受,就像,有人應允了他什麼,無言地在告訴他什麼。
可是,可笑的是,對於人情世故一竅不通的他,卻又毫不知那什麼到底是什麼。
“行了,”由塵低語,輕輕放手,鬆鬆打著結的髮絲,便瞬息垂落散開,只有偶爾幾絲不願分離,“再不快些去崦嵫城,我怕就算華娘沒事,我們也誤了妖界之事。玉帝命你三日到達妖界,如今可過了一半了。”何況,他和麓公之約,也怕是早已作古,遲去了妖界,也不知他會怎樣為難他。
髮絲一散,濮落頓時回過了神來,轉身追向前方的人:“若你怕耽誤了行程,不如前去妖界時,我喚來南嶽山的宿天鳥,此鳥乃是祥瑞神物,日行九千九百九十九萬裡雲路,不廢我們一絲氣力,便可安然到達滄海海眼。”
由塵身形一頓,轉頭似笑非笑地看向濮落:“若我不說,你是不是就打算這樣走著去妖界?是沿途遊山玩水,還是觀覽天下名山?”
濮落心底暗叫一聲糟糕,竟被剛才那一幕攝去了心神,初意曝露,真是失策,失策。
惱恨地輕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濮落輕攬起由塵的腰,苦笑道:“我也是怕神鳥擾民,等前往妖界時,一定喚來宿天鳥。好了好了,快走吧。”說著,攬著懷中的人快速騰雲。
由塵斜眼睨著他,只笑不語,自是知道他心中想的什麼,無非只是不願承認罷了。
如此,可是有失清乾仙君一世英名?
嘴角懶魅的淡笑不止,兩人便這樣緊挨著,朝著那越來越近的崦嵫城,騰雲飛去。
途中,濮落突然問由塵:“塵兒,這麼多年,你都再未回過西天佛國?”像是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