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許久,才開口詢問了出來。
由塵默了一下,淡淡回道:“自那日一朝墮入紅塵,我便再無回頭之路,又怎麼回得去?在你眼裡,我又豈是靈狐?還不只是一界妖孽。”
濮落淡笑著搖頭:“你在我心中,只是由塵而已,並非其他。”眉頭略微輕蹙了一下,“只是……你還記得那個推你入凡塵的人麼?優羅缽界的異生花,缽多羅?”
由塵看向他:“你想說什麼?”頓了一下,又道,“我最深的記憶便是在優羅缽界,連身上的異香,也是因為染了他的體香,又怎會不記得。”
濮落思忖片刻,緩緩道:“我記得,有一日與南極仙翁對弈,他說起過西方佛國的一件驚天大事。只欠三日便能盛開的優曇缽華,被人打入紅塵輪迴,臨界佛國最近,亦是沐浴梵香最深的挲迦耶城,從此沒入黃沙。而那個人,正是缽多羅,他墮入魔道,有人稱之邪佛。”
由塵愣住,有些不敢置信地回望濮落,散去慵散的眸光,滿是疑惑的詢問。
“我雖不知真假,但是,既然南極仙翁肯與我說,定然錯不了。”濮落嘆息一聲,“據說,缽多羅清醒後,以散去根基贖己罪,之後,便不知所蹤。”
沉默半晌,濮落盯著眼前失了魂魄般的人,輕按住他的肩:“我說此事於你聽,只是想告訴你,有些東西不必記恨太久,那些東西終究也是要消散的,你的執念,不能改變一分一毫。”
“走吧。”
淡漠的語氣,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落寞,淡金色的眸淡淡地看著近在眼前的城郭,無暇的臉頰像是冰雪凍僵了一般。
濮落未再多言,雖是心結難解,但他不願意說,再是相逼也無結果。
隨緣,隨緣吧。
或許,緣至深處,什麼恩怨也就煙消雲散了。
只是,當兩人到達崦嵫城的城頂時,看清崦嵫城的現貌,不由雙雙愣在了雲間。
第十八回
濁黃之氣籠罩整片城的上空,四處瀰漫著腐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