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封閉得不透一絲縫隙,看似何其孤獨。
“天機不可洩露多,宿命不多強求來。公子,這不要錢的第一卦,貧道已給你算了,既然你無再問之意,貧道便再贈你一首詩吧,”
緩緩抬首,由塵淡金色的眸子盯著這山羊鬍須的道人,靜默不語。
“問來時,問去時,相望來去不相思。思往日,思今日,猶絆往今難相知。無處思量,生死茫茫,夢迴花醉,門斷塵前。早知憔悴枉斷腸,何如痴心渡滄桑。”
……
語音繚繞,風過留痕,道人整幡,轉身離去,漸行漸遠。
“早知憔悴枉斷腸,何如痴心渡滄桑。”輕聲喃呢著,低沉的聲音緩緩笑出聲來,“何如痴心……渡滄桑……”
從袖中摸出那隻白玉長簫,指尖拂過那菱花上的字,由塵心底感慨萬千,久久注視片刻,終於十指捏住簫身,輕微吐氣,清冽的簫聲便隨著烈日下的清風漾開,一絲銀光,好似那奇幻的音律,悠悠揚揚飄向遠方。
第一次想要真心吹響這支白玉長簫,卻是在那人聽不見時。
奈何奈何,無可奈何。
×××
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前行去,乾裂的嘴唇泛著霜似的慘白,每走一步,廉君便要喘息片刻。
他的法力本就不高,更別說此時騰雲駕霧。
手心中是由塵走時留下的那粒丹丸,他沒有服,一是咽不下,二是他不想欠由塵太多。
由塵走時會說那番話,也怕是被逼得急了,才會失了從前的淡然。以前不論兩人如何交好,雙方間的事都是互不相管的,畢竟他人有他人的宿命,忽來一人橫插一腳,多少是令人不快的。
何況,當局者不入局,局外人又何必陷得更深,只怕會打得更亂,理得更是不清。
“紫蒲藤?”
耳邊傳來略微詫異的聲音,冷漠淡然,讓廉君一時間誤以為第一次遇見由塵那時。
當年由塵與他剛遇,他便是冷清地對著自己吐出了兩個字:“蓮花?”而後收自己在長生池內,供養受損的心蓮。
只是,回神之後,便會覺得耳邊的聲音有些熟悉,好似在哪裡聽過,卻不似當初的由塵帶了一絲冷魅,而是真真正正的冷漠傲然。
抬首望去,果真見著了熟人:“清乾仙君?”他低聲道,乾啞的嗓子像是被沙石碾過。
一身暖黃衣袍隨著烈日下的微風輕揚,本身的光彩混著陽光,更是微微有些刺眼。
廉君聽到清乾仙君冷淡地問他:“你知曉本尊。”雖是肯定的語氣,聽在耳裡,卻全然疑問。
片刻的恍惚,廉君忽而憶起此次再見由塵時的不同——好似身上的仙氣更為醇厚了,並且,與清乾仙君的氣息極為相似。
“仙君,你……莫不是忘了在下?”遲疑一下,廉君終是問道。
逆著耀眼光芒的仙人靜佇片刻,忽而開口:“你身上怎會有紫蒲藤的氣息,那是南嶽至寶。”冷漠的語氣,低沉得像是石子投入湖心,只發出沉悶的聲音,而後墜入萬丈湖底,沉悶而又帶著無數壓力。
廉君一愣,不想清乾仙君突然問起這個。
他埋頭想了想,當初由塵為他修復心蓮時,清乾仙君雖是知曉此事,但是確實一直沒有明說。此時忽而遇見了他,怎麼又突然問起了此事?
壓下心底的怪異,廉君對著濮落淺淺施了一禮,緩緩道:“當日小妖心蓮受損,是蒙仙君恩賜紫蒲藤以保性命,小妖至今也是不甚感激。”
側了一下頭,耀眼的光芒下,半張可見的俊朗容顏,卻是一副冷硬的睥睨之色,就好似萬物的主宰,讓人頓時失了仰望的膽量。
“是麼。”他淡淡地說,“你要去找何人。”
廉君頓了頓,終是道:“是小妖的好友,梅山白狐,由塵。”他不知清乾仙君出了何事,更不知曉他和由塵出了何事,但是,他知道的也不會隱瞞,更何況根本不需隱瞞。
金色陽光下的人姿態不變一分,只是那沉靜站立的姿勢好似風化了一般,靜得猶若一座千年的石雕,冷酷而又固執。
半晌,廉君聽到那不似從前的仙人漠然地說:“本尊,同你一道去。”
第五十八回
耳邊總是響著一首悠揚的簫曲,不算清晰,似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可是卻深刻地揪著自己的心。
捂在胸口的手微微緊了緊,與那莫名身負紫蒲藤仙氣的蓮花精同路,濮落一路沉默。
心?
他忘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