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心不見了。
“仙君。”
回神定睛看著前方的路,方才還有些渙散的墨色眸子,此時又變得清晰起來:“何事。”他淡淡問。
廉君吃力地走在他的身後,微微平息了一下紊亂的氣息,勉強笑道:“你……是否還記得當初梅山酒肆之事?”夜夜來找由塵喝酒,每每直到灌醉他方才罷休。
“梅山酒肆?”略微帶著疑惑的語氣,濮落回身,“那是何地?”
臉色微微一變:“仙君不記得了?”那淡漠的神色不像是說謊,難道自己離開酒肆的時日裡,由塵與清乾仙君之間真的出了什麼事?
忽而想起什麼:“仙君可還記得小苗?”廉君連忙出聲問。當初跟著迦葉走得匆忙,竟忘了那個小傢伙,清乾仙君與由塵甚為親近,若是由塵回到酒肆,定是知道那小傢伙此時如何了。
“小苗?”得到的,卻仍是疑惑的語氣,“什麼東西?”
蒼白的臉色掠過一抹怪異之色,溫潤如蓮花一般的男子,更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仙君……不會連這個……也忘記了吧?”
怎麼回事,為何感覺只要是與由塵有關的,清乾仙君都忘得那麼徹底?
“說。”不容反抗的語氣,仍舊低沉淡漠。
廉君定了定心神,回道:“小苗是梅山酒肆的小廝,恩……就是由塵馴化的一隻九命小貓妖,”想了想,略微遲疑地接著說,“小妖身上的紫蒲藤,便是那個小傢伙偷來的。”
似是有些詫異,走在前方的仙人頓住了腳步:“偷?”
廉君一愣,忙實話回道:“起初確實是小苗受人蠱惑偷來的,但是,後來仙君並沒有向小妖追究……”
“也就是說,本尊並沒有答應將紫蒲藤給你。”緩慢轉過身來,一身冷漠的仙人,周身散發出陣陣的寒氣,“原來,是你們偷的。”
聽著那不善的語氣,廉君的心底一下慌亂起來,原本溫潤而又蒼白的臉色,更是找不見一絲輕鬆之意。
他連忙緊張地解釋:“仙君,我……紫蒲藤之前雖確實是我們所盜,但是之後仙君是預設了的,不然小妖剛才瞧見仙君,也不會還留下來。若真是做賊心虛,早已跑得沒影了,還望仙君明察。”自己的身子很是虛弱,若是此時清乾仙君忽而發難,收回紫蒲藤是小,最擔心的就是心蓮破碎,元神俱毀。
那麼,他還拿什麼去救迦葉,救那個自己等了十世的人。
輕微冷哼:“之前是盜,為何本尊之後卻又不追究了?大膽孽畜,竟還想愚弄本尊。”長袖一揮,帶起一陣猛烈的厲風,不過幾步之遙的廉君,瞬時被甩出幾丈,狠狠摔到地面。
“……咳咳……”周身如燒紅的刀刃劃過,強忍著劇痛翻過身來,廉君差點就此暈厥過去。
“仙君!”伸手按在脖頸,廉君按下喉頭強烈的翻滾感,“且聽小妖一言!”說話間,濮落的廣袖似是要向他再次掃來,他連忙顫抖著雙臂支起了身子。
“若是仙君覺得奇怪,不如與小妖一同去見一個人,定能解除心中疑惑。”
“何人。”頓住閃著金光的手,濮落問。
廉君強撐著站起身來,捂著那受了一擊的胸口,周身如火炙般難受——幸虧清乾仙君出手留了八分力氣,否則再多一分,他便要命歸黃泉了。
“小妖正要去尋他,仙君不是要與我一道去麼?”他輕聲問道,細細打量著對面之人的神情。
若是清乾仙君連由塵都忘了,他怕是就有大麻煩了。可是,如是沒忘,他或許還能帶著他去找由塵,也許還能有些轉機,並且知曉一些自己不知的事。
濮落沉默了半晌,終是拂袖將那擊出厲風的手置於了身後,而後轉身,背對著廉君淡淡說:“本尊,暫且留下你的性命。但是,紫蒲藤絕不能留在你體內。”說完,不再多言,繼續向前走去。
吐出一口氣,廉君頓時覺得有些脫力,方才那一下,好似令他在鬼門關遊蕩了一回。清乾仙君此時不計較,也算是將他從閻羅手中拉了回來。
不過,他緩緩蹙起眉頭:“到底出了何事?”當初那般追著由塵的人,竟會將他忘得一乾二淨,連與他稍有關係的人和事也全然記不得了。
而且,此時的清乾仙君給人的感覺也好生奇怪,變得更像一個仙人,也更不像一個仙人。
像,是因為他眼中的仙妖之分很是顯然,甚是自恃為仙。不像,是因少了一股灑脫逍遙之氣,倒是更為傲睨一世了。
嘆息一聲,步履蹣跚地追上前方的人,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