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他們多年來在薔薇教團積累的人脈來打聽真相。一直未果之後,現實卻由英格霍德?溫弗萊,這個對他們而言的年輕人送到了他們眼前。
有時候他不理解,為什麼這麼個小孩子,出身於當年梅利弗倫激進的反對者家庭,卻比他們這些老朋友更懂得梅利弗倫的心思,站得更近。
其實他有認真考慮過梅利弗倫被教團內部勢力囚禁了的可能性,但萬萬沒有想過這群該死的野心家居然用上這樣的手段。
固有引導結界,它的作用可不體現在名稱上。其實它是薔薇教團用來慢性殺人的刑具之一,被囚於其中的人自身的魔法會被逐漸分解,能力不斷退化,最終消失。而且最要命的是,這種結界同時還對囚徒的精神造成負擔,嚴重者可以引起永久損傷,簡單點說,就是能把人逼瘋,喪失活下去的慾望。
起初他和另兩人聽到這個訊息都十分震驚,更加為自己貪圖一時的安寧而選擇了袖手旁觀感到無地自容。可以的話他也想和他兒子一樣,為自己珍視的朋友拍案而起,離開這個烏煙瘴氣的華麗禮堂。
但是他不能。他不能讓自己的妻子和兒子陷入危險,不能讓他們失去自己的保護而暴露在教團不懷好意的目光中。為此他不得不犧牲友誼與原則,作為一個司法者卻對光天化日下的陰謀保持沉默,也難怪加拉哈德對他失望透頂。
但自己的一切都是為了他,他怎麼能不明白。米諾斯?萊維因恨恨地想。
“結果你兒子居然跑了,”歐文?海默爾陷在他對面的沙發裡冷笑,這位先生已經有些謝頂,“在你為了保他不惜代價之後。還真是失敗的父親啊。”
“你又能好到哪裡去?”他對這位朋友的譏諷很是不滿。加拉哈德走後他妻子的風溼病明顯加重,他卻還得窩在這裡商量對策,“你自己的獨生子被莫名其妙地推上那個位置,成天被指揮著簽署那些強制一切魔法師加入教團,限制魔法師選擇職業之類的荒唐檔案。但願他能多支撐些日子,不要被他們逼瘋。”
“行了,現在我們都不好過。”奧利弗?溫斯頓出來打圓場,“當務之急是要救出維克多,他不在我們寸步難行。”
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教團在暗地裡逐步剔除他們這些維克多?梅利弗倫的核心勢力,他們現在受到的限制越來越多,行動越來越不自由。最近他開始確信教團在執政官,元老院和仲裁會的權力制衡之上還存在著一個更高的權力,像人偶師把玩人偶一樣控制著一切。薔薇教團的三權分立不是彼此制約,而是在一個大權下的動態平衡。
“我現在也完全不知道我女兒在忙什麼,她總是有特別多的事,比我這個外交理事還忙。”奧利弗?溫斯頓嘆了口氣繼續道,“現在的年輕人都是怎麼了?”
“他們有他們的見解。我們現在還是儘量保護好自己,免得萬一需要的時候什麼忙也幫不上。”米諾斯?萊維因搖了搖頭,下了這次會議的結論,隨即又轉向一旁始終沉默的男子,“溫弗萊先生,請你轉告維克多,不管怎麼說,我們會想辦法幫助他,請他支撐住。”
“我知道了。”年輕男人並不多話,起身簡單地行了禮,隨即出去。
米諾斯?萊維因自認為還算是世上活著的人中比較瞭解維克多?梅利弗倫的,所以他知道坐以待斃從來不是那人的作風,也清楚有時候他自己能辦到的事比他們能幫他的加起來還要更多更高明。因此他試圖說服自己放心,同時感謝這位朋友寧靜而持久的體諒。
如果不是預先知情,英格霍德?溫弗萊會很難相信這是一間囚室。準確點說,這間房間更像是招待重要來賓的套房,如果不是位於陰森的地下的話。房間內的傢俱設施都很不錯,沙發上的針織墊巾垂到了地上,不明光源散發著柔和而均勻的光輝,牆角的花紋繁複卻毫無必要,蒙著一層沉重的煙雲。厚厚的地毯完美地吸收了腳步聲,使他可以悄無聲息地來到那人身後。
維克多?梅利弗倫也許真的沒有發現他,然而他知道更有可能的是他根本不認為有必要注意到他。
他當了這個男人多年的助手,卻依然無法剋制被吸引的衝動。金色的劉海垂到眼前,在白皙的面板上投下絕麗的暗青色影子,像鳳凰的尾羽般旖旎。他已過了那種所謂風華絕代的年紀,但在溫弗萊心目中,這些年來他的容貌似乎都沒有什麼變化,始終美得驚塵絕寰。
溫弗萊知道與他有關的許多事情,也知道這個男人在背地裡做過什麼,用過什麼樣的手段來緬懷他畢生的念想,保護他珍愛的人們,甚至他也算是在那一系列鬥爭中被犧牲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