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鈍痛。大將軍不出了這口氣,白鶴營的事,便不能提。
阿九驀地站了起來,“大哥,老三都親自來賠罪了,那幾個不長眼的傢伙也殺了,既然惡氣都出了,就把老三的親兵還給他吧。也好叫天下看看大哥的氣魄和度量。”
她說著話,兩雙眼睛直射過來。那大將軍的眼神如刀,剜入肉中;那老三的目光驚愕,難以置信。是啊,這個時候為白鶴營說情,實在太不明智,只會被遷怒,怎麼突然做了這麼傻的事?阿九自己也不明白。
大約是這人當年不怕被牽連,拼命保下小六,交給她撫養;當年不顧遷怒,力爭老四的功勞,讓他的家人過上安生日子。這樣的一個人,該是有一個好下場罷。
大將軍正是有應必求的時候,即使要遷怒,也是日後的事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阿九倒是從未怕過。
大將軍臉色一變,很快又恢復了正常,笑道:“阿九真是舌燦蓮花,說得正合我意。就把人放了,先回軍營去,老三留這兒陪我聊幾天,心裡悶得慌,得好好陪我聊聊。”
“多謝大哥。”破曉趕緊俯身謝恩。
宮中內院,方寸之地,層層守衛。大將軍把破曉往那處地方一扔,軟禁起來。
吃了睡,睡了吃,本該如此的。但破曉心思沉,食不知味,睡不安寢,萬分難受。
第三天,阿九來看他了。
她扮成侍衛的模樣,突然站在破曉身前。破曉此時正在研讀兵書,見有人來,抬頭一看,吃了一驚。
“阿九,你怎能冒險來這裡?”
阿九一笑,明媚清麗,“你可知這裡侍衛換班的時間?”
破曉搖頭,他整日被關在院子裡,侍衛把守在外,巡邏之聲從不斷絕,無從判斷。
“這裡的侍衛每日三班,卯時一刻、未時二刻、亥時三刻,每日輪流,分別來自三個營,不曾有交集,交接時以口令為號。每班守衛前後皆要向御門衛稟報,再由御門衛上報大將軍。”阿九極其有耐心,緩緩說著,
破曉初聞時驚訝,而後略一沉思,抿唇輕笑,“你倒是瞭解得清楚,買通了這班的守衛麼?”
阿九笑得更是燦爛,搖了搖頭,“不是買通,而是把這三班人慢慢換,現在,都是我的人了。”
破曉頓時震驚不已,幾乎說不出話,阿九做的事永遠出乎他的預料。
“好了,今天我來,是來告訴你一個訊息的。”阿九突然肅然,神色慘烈,“你的白鶴營,在回濟城的途中,被一群強盜偷襲,全軍盡滅。”
破曉渾身一抖,猛地躍起,冷汗涔涔,目呲俱裂。哪個強盜好好的生意不做,去劫一夥毫無油水計程車兵,而且還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精兵,哪兒那麼容易!
“那是我的親兵!”
阿九看著他慘白的臉,有些踟躕,但仍是說了,“大將軍讓他們取道一線谷,前後圍堵,大火燒了一天一夜。”
破曉全身僵直,沒有反應,也無法反應。
“下一個,就要輪到你。”阿九繼續道。
當年二將軍做大,起了反叛之心,大將軍吃了虧,從那時起,那人的疑心越來越重,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老四第一個死在了猜忌之下,幾年來,不是死在戰場上,死在青城權利漩渦中的兄弟越來越多,現在終於輪到他了。
“你來,是來救我的嗎?”他覺得口乾舌燥,似乎要忘記怎麼說話。
“憑你多管齊下的風格,既然在狐狸原布了兵營,又派了人來送禮,肯定在萼兒的身邊也佈置了人。我要你的信物,用一用你的人。”
“你要救老八?”這一刻,破曉突然冷靜了下來,腦子瞬間清醒了許多,他要救老八。可老八是什麼人,他有一顆誰也無法比擬的七竅玲瓏心,論謀略,論心計,有時連阿九都不是他的對手。去救他,是幫忙還是添亂?
“銷鼎前些日子有傳回來一個訊息,”破曉儘量平復了自己的心境,緩緩說著,“你也應該知道玉國中立了十幾年,財力漸大,也有了爭雄之心。玉國太子是個貪色之人,三年前城頭一見老八,便念念不忘。銷鼎見平城的副將與玉國使者來往,打探得知是要將老八詐死,然後送給玉國太子,換來玉國財力支援。”
“我記得萼兒身邊,都是大將軍的人吧?”阿九的臉色驀然陰沉,惻惻地看著破曉。
破曉點點頭。
“就憑他們,也配和萼兒鬥!”阿九冷笑起來,眼神一凜,破曉忽覺寒氣襲來,腦中一片空白,莫名的恐懼升起。那女人見他怔仲